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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不负办事相当靠谱。第二天早上，她就蹦蹦跳跳地拎着一个布包从外面回来了。</p>
“月夜哥哥，我把照身帖从姐姐们那里拿回来啦！”</p>
众人正聚一起吃着早饭，一听这话，纷纷都凑过来看。珏不负把布包放在餐桌中央解开，一沓木板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p>
“这个是月夜哥哥的，这个是两仪式姐姐的……”珏不负给大家一个一个分完了木板。月夜盯着自己的照身帖看了半天，最后皱着眉吐出了两个字：“好丑。”</p>
“毕竟是这个时代的雕刻技术……”两仪式耸了耸肩，“算了，也不是不能看……”</p>
“倒也是好事，这样的话，给公子易容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月夜说道，“毕竟哪怕是不易容，他和这照身帖上的画像也差的很大了。”</p>
“嘿嘿，关于这个，月夜哥哥应该夸夸珏儿。”珏不负说道，“我在画像时故意把公子的脸改动了一点，那官府的大人也就照着这个做咯。”</p>
“聪明啊，珏儿姑娘。”月夜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可是多谢你了。”</p>
“能帮上月夜哥哥的忙就好了。”珏不负很高兴地坐了下来，“饿死了饿死了，一大早上就去取这东西，饭都没来得及吃。”</p>
她一伸手，就把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p>
吃过早饭后，平淡的一天就又开始了。月夜闲着没事，在自己的房间写起了软笔书法。还没写多少，嬴政就主动找来了。</p>
“月先生写的很好看，就像是画一样。但似乎不是本朝的字？”嬴政笑着问道。</p>
“公子居然还能认出这是字？”月夜笑着放下笔，“这种字体是行书，准确来说是行草，是后世发明的字体。”</p>
“好学吗？”</p>
“不好学。”月夜老老实实地答道。“字本身倒是简单，但若是想写出风骨，让天下人都能看得懂字看得懂美，就不太容易了。”</p>
“那可惜了。”嬴政叹道，“如今天下七国，独我大秦如初升之日，而其余六国皆如风中之烛。今我大秦雄兵百万，良将千员，正是把六国收入囊中的好时机。天下一统后，若无统一的文字，则六国之民必乱。”</p>
“公子所言极是。”月夜点点头，“历史上的您也是这么想的，您最后也做到了。”</p>
“月先生是想让朕静候良机？”</p>
“然也。”</p>
“不可。”嬴政断然拒绝道，“若朕只是秦国国君，那朕大可如愚人一般安坐不动。但朕既知天命，岂有碌碌无为之理？”</p>
月夜有点头疼。嬴政毕竟还是嬴政，一旦他知道是自己成就了统一天下的伟业，他立刻就会开始提前做各种准备。他稍加思索后，说道：“比起这个，我觉得公子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办。”</p>
“何事？”</p>
“公子还没看过大秦的百姓吧？”月夜问道，“对公子来说，他们只是吕不韦口中的某地百姓和奏章上的一串串数据。我说的没错吧？”</p>
嬴政点了点头：“确实。自朕继位以来，大权旁落，未曾亲政。就连咸阳宫都未曾踏出一步。”</p>
“那趁这好机会，公子何不上街一观？”</p>
“朕能出去？”</p>
“能。”月夜笑着说道，“公子在此稍等片刻。”</p>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他就带着两个人回来了：一个是立香，一个是藤乃。</p>
“月夜先生？”两个人的对月夜的称呼倒是一致。</p>
月夜从柜子里翻出来了珏不负的化妆盒，笑嘻嘻地说道：“来来来，给我们玄公子化个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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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走在街上，感到有些新奇，他还是第一次不带任何侍卫出巡。不，这连出巡都算不上。鹿卢剑已经被月夜用布包了好几层，嬴政头上也被扣了一个边缘有纱的大斗笠。除了一身黑色华服看起来有点突兀之外，嬴政颇有几分游侠儿的味道。拜脸上奇怪的脂粉气所赐，哪怕是偶然有人看到了他的脸，也根本认不出来他是谁。</p>
他走过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匆匆忙忙的人们，听着耳边的喧哗，竟然感到了一种奇怪的舒适感。若是他把这种感觉告诉月夜，月夜一定会笑着解释说这是“烟火气”，这是人间的味道。</p>
嬴政每经过一家店铺便会驻足一会。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板卖的货物，偶尔拿起来一个看两眼，随后便一言不发地把它放回原位。</p>
逛着逛着，时间就不知不觉来到了正午。天气热了起来，嬴政也渐觉腹中空空。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饮食，悲哀地发现所有菜全是月夜做的，导致他现在想去吃饭都不知道吃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拦下一个穿的还行的路人，问道：“这附近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吗？”</p>
路人本来有点不耐烦，心说居然会有人提这种傻子问题，但当他看到嬴政的衣服时，态度立刻就谄媚了起来：“公子是别国来的吧？要说我们咸阳着名的餐馆，那可不能不提珍美堂。虽然贵是贵了点，但看公子的衣着，想必公子也不差这点钱吧？”</p>
“那地方在哪？”</p>
“您顺着这条道走三个岔路口，左转进大道，再朝东走一会，就到了。那招牌，那门面，大的很，您绝对不会错过。”</p>
赢政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碎金，丢给了那人。</p>
“赏你了。”</p>
因为担心嬴政大手大脚惯了花钱如流水，月夜在他临走前给他塞了一包金子和一对玉镯，这些钱全是出自珏不负那小妮子的私房钱。虽然说是私房钱，但珏不负一点舍不得的感情都没有，大大方方地要多少给多少，弄得月夜还有点不好意思。</p>
按照月夜的设想，就算是嬴政实在闲得慌去青楼嫖花魁，这些钱和首饰也足够付账了。</p>
“哟！这位爷果然出手阔绰。”那人一看金子，称呼都变了，“多谢爷！那小人先告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