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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沙坪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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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伽罗顿的一顿,说道:“第三个梦节度使大人梦见自己头颅被斩去了。千千”下面立时炸开了锅,众人想到无数奇怪之事,一人都猜了数条可能梦见的人、事、物,数万人就有数不清的想法,但没有一个人想到了这个可怕的结果。

    董伽罗待众人议论了好一阵,才大声道:“大伙莫慌,看看我都没慌张。”众军士看他果然面带微笑,虽然都忍住不说话议论了,但个个面上惊俱之色仍在,大军待战,军中主帅偏偏梦见自己人头被斩,这等大凶之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董伽罗面色如常,说道:“节度使大人是天赐下的明主,巍巍大丈夫也,梦中被斩去头颅,便是夫去了最上一点,那是个什么字?”众军士一愣,数人答道:“天,是天字!”峰回路转,应者在天,众人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是如此解释,但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与适才二梦相辅相成,看来段大人确然是注定要做大伙儿的明主了,天下无敌天赐为王,这一连三梦便是明证!

    高方带头高呼:“天赐明主,我们必然无往而不利,攻灭杨氏,便在今日。”渔樵耕读见机也快,给身边下属使个眼色,数百人一起高呼:“跟随明主,攻灭杨氏!”带动数万人一起同声高呼,董伽罗连连手势下压,过了许久方止住呼声,待安静下来,董伽罗道:“敌军现在数十里之外听不见我们,待会越来越近便须钳马衔枚了,好在我们从沙坪进军,马蹄便不用裹布了,给咱省下了不少麻烦,这便听节度使大人发号施令。”

    这时目光自然集中在了段思平身上,众人见他神光内敛英武而又不失霸气,与适才董伽罗一比较就更显出来了,加上刚刚董伽罗的释梦,只觉此人真正是心中想象的明主的样貌,都不禁肃然听他号令。

    段思平也扫视大军一周,此时他超一流武功境界的神光刻意不加掩饰,人人都觉得他是只在看自己一人,可明明他是在看所有人,这种感觉当真奇妙,各人崇拜之心油然而生。

    段思平道:“段某不多说,待会我部与高方部走上沙坪,董大人部与蒙大头人带来的一部从下沙坪走,接敌后马军先行冲乱敌阵,步军跟着象兵后面掩杀地面敌军,就是这几句,大伙儿听明白了吗?!”众人轰然回答:“听明白了!”段思平道:“既听明白了,这便出发,路上还有几个时辰,各部统领乘这个时候再落实具体战法,开战时切记‘奋勇无惧‘四字便是。”大战之令须言简意赅,段思平便不再多言,大军依令分成两部各从上下沙坪进发。

    骑兵虽快,得让步军一起行军,因此到得近河头时,天色已几乎黑透,远远便能够看见杨昭大军的一片营火。段思平对高方道:“我与你各率本部骑兵自北冲击敌营,董大人与蒙大头人见我们开战,自会以骑兵从南冲击敌营。”高方不同意:“将军是主帅,日后更是大伙儿的主上,如何能亲身犯险。”段思平还要说话,高方猛然跪地说道:“属下知道将军武功盖世,但千军万马之中不比江湖上一对一比试,纵然让我现在就死,今日高方但有一口气在,也要拦着将军。”段思良在旁道:“高将军所言极是,兄长与渔樵耕读领步军候在这里,待弟与高将军率骑兵攻破敌营时,兄率步军堵截溃逃之敌,则可一举全歼之。”高方忙道:“这本是大家早商量好的,下沙坪二部也是一般的战法,原就说好二将军领骑兵的,将军临战要变,于情于理皆不合也!”

    段思平长叹一声,先扶起高方,拍一拍他的肩头,道:“好吧,我便留在这里,你既说我武功盖世,一群溃兵我还是不惧的,我身边还有牙兵,渔樵耕读你们都带去吧,他们四人可助你们斩杀敌军中悍勇难服之士。”高方急了:“渔樵耕读不在,将军身边没有了武功入流之人,我更不放心了。”段思平道:“骑兵破阵是此役关键,如果成了,我这里又有什么危险,我说不用留下他们自然是胸有成竹。”两人互相难以说服对方,最后段思良提出折中办法,让褚威烈、朱怀平与自己同行,古勤孝、傅孟襄留下护卫主帅,两人这才同意了。

    此时杨昭营中正是晚餐时间,木头搭建的瞭望塔上哨兵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河对岸,说道:“几波探马回报都是一样,通海叛军早去的远了,待会小五子换下我,今晚可睡个好觉了。”给哨兵送饭的兵士道:“那是,这西洱河年年不知淹死多少会水的,那段思平以为这回带的兵多,就能与我军决战,不想连照面都没碰上,哈哈,算他识相,自己撤了。”哨兵压低声音道:“说不定急着当皇帝那位一高兴能再赏些。”送饭的道:“咦,你小子猜的还真准,适才听给帅帐做小灶的厨子说,那位说一旦回城登基,必定宣布大赦,给兵士们原答应的赏赐每人再加一缗。”哨兵笑道:“这多得的一缗钱,可要多谢通海的段节度使喽!”二人一起哈哈大笑,笑声未停,瞭望塔下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

    原来杨昭将注意力集中在河对岸,前面是西洱河不用**,只在大营左右各派出四骑警戒,营左四骑未及出声,便被段思良、高方、褚威烈、朱怀平四人一人一个给收拾了,高方武功一向不在渔樵耕读之下,四个武功高手大声不出对付个把寻常兵卒当真是易如反掌,将近大营时,高方一挟马肚,第一个冲向敌营,后面他的亲兵跟上,见人就砍,营中正在吃饭的兵士丟碗弃筷来不及拿兵刃就被砍翻在地,一时间杀声与惊呼声交织响彻云霄。

    高方指挥亲兵将营中一大片鹿角木搬开,后面段思良所部骑兵如潮水般涌入,这一支是段思平通海精锐之师早已厉兵秣马多时战力最强,骑兵马快兼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对付地面上手足无措的敌兵当真是犹如砍菜切瓜,骑兵一刀砍翻一人更不多停往来驰骋所到之处连杀带踏威力惊人。定下神来准备抵抗的部分敌军方将武器抄在手中,董伽罗部骑兵又从营南冲入将这一部分敌兵冲散,同段、高两部骑兵一道四处砍杀。

    段思良心中早计划好了,冲入敌军骑兵营后,自领一队骑兵一路砍杀直奔敌军马厩所在,他与褚威烈、朱怀平这次特意携带了大量铜钱做暗器,铁蒺藜、飞刀等暗器虽然伤敌更重但不好多带这次便只铜钱一种,三个高手散在马厩外围,见有冲向此处欲来夺马匹的敌军,便是一枚铜钱招呼他的膝眼穴,几乎没有虚发,铜钱打倒一人,旁边亲兵纵马上前便是一刀,如此数次便没有敌军敢靠近马厩了,叫敌军完全失去了骑兵,以骑对步通海联军已占了大大的上风。

    杨昭部此时虽难以聚成大股兵力迎战,人数还有大半,军中大小将佐及老兵呼喝叫嚷,召唤同伴抵抗,蓦地阵阵呼哨声中一部骑兵又杀进营中,这支骑兵人数比前面三支人数少的多,但另有一股悍勇之气,马上骑士个个皮肤黝黑,正是黑蛮三十七部的骑兵杀到了。

    马匹对于黑蛮各部太过珍贵,因此三十七部加起来也没有多少,因其珍贵,骑手都是各部挑出的以一当十最勇猛的武士,黑蛮各部世代以猎为生,打起仗来敌人在他们眼中同狮狼虎豹等猎物一般,不存在什么手软怜悯之事,出手往往一招致命,所过之处留下的都是死尸,不像段、董、高三部砍翻的有死有伤,但没砍死也有没砍死的好处,伤者的嚎叫呻吟客观上起了搅乱敌人军心的作用。

    杨昭被打散的乱军刚刚有了抵抗的意识,又被黑蛮这一支杀人不眨眼的骑兵吓破了胆,见机快的撒开双腿就向营外逃跑。一支军队败迹显露时,往往便是军士开始争先恐后逃跑,一个带动十个,十个带动百人……恐慌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直到不可阻挡,数万大军变成了一盘散沙,各自只顾自己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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