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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死神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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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威领着后晋大军投降契丹后,恢复了旧名杜重威。.biqugev契丹主耶律德光收缴了降兵全部兵器铠甲,有数百万件之多,贮存于恒州,派人将军马数万匹北归契丹,令杜重威率领其部卒跟随自己南下。

    到了黄河岸边,契丹主看到投降的后晋兵卒太多,怕制造事变,想用自己的骑兵把他们统统赶进黄河。有人劝谏道:“晋兵在各地的还 很多,他们听到投降的都死了,一定都会抗拒到底的!不如先安抚他们,慢慢地再想万全之策。”契丹主就派杜重威带领他的降兵屯驻陈桥。正赶上下雪多日,官没给粮饷,士兵们又冷又饿,都怨 恨杜重威,相聚而哭泣。杜重威每出帐外,道旁的士兵都骂他。

    耶律德光还 是想诛杀后晋降卒。赵延寿对他说:“皇帝亲自率兵冒着飞矢流石夺取了晋国江山,是想自己占有呢,还 是想替他人夺取呢?”契丹主脸色突变道:“朕统率全国南征,五年不解衣甲,才刚刚得到,岂能是为他人!”赵延寿说:“晋南面有唐,西面有蜀,常常互为仇敌,皇帝也知道吧?”契丹主答:“知道。”赵延寿又说:“晋国东起沂州、密州,西至秦州、凤州,绵延广袤数千里,边境与吴、蜀相接,常要派兵镇守。南方暑热潮湿,北国人不能居住。他日您车驾北归,而这么辽阔的晋国疆土无兵把守,吴、蜀一定乘虚入侵,这样,难道不是为他人夺取江山吗?”契丹主说:“这是我没料到的。那么应该怎么办呢?”赵延寿说:“陈桥的降兵,可分开来把守南部边疆,这样吴、蜀就不能成为后患了。”

    契丹主仍然不放心,又问赵延寿:“我过去在上党,就失策在当断不断,把唐兵交给了晋,没想到他们反过来与我为仇,北面同我作战。我辛苦操劳好几年,才把他们战胜。现在有幸落在我的手里,不乘这时把他们翦除干净,难道还 留作后患吗?”赵延寿说:“过去把晋兵留在河南,不将他们的妻儿作为人质,所以才有这种忧患。现在如果把他们的家全迁到恒、定、云、朔各州之间,每年再轮番让他们把守南部边疆,他们人在南疆心系北方,何怕他们发生突变这是上策啊!”耶律德光高兴地说:“妙呀!全按你燕王的意见办理!”于是陈桥降兵才得豁免,分别遣返兵营。

    赵延寿与范延光当年可是明宗李嗣源的左膀右臂,又与乃父赵德钧屡破契丹,智计谋略确有过人之处,是以也为耶律德光看重!此次赵延寿这个一心谋取中原皇位的老叛徒打动耶律德光的一番出谋划策,全然出自尽心尽力为契丹主子,寄望以后主子为自己做中原皇帝助力,并非出自什么悲天悯人怜惜降兵的性命,但毕竟客观上拯救了数十万条性命。

    降兵不能杀,杀气已生的耶律德光心中憋闷,猛然想到两人——右金吾卫大将军李彦绅和宦者秦继,他们曾为后唐潞王李从珂执行杀死自己的兄长东丹王耶律突欲(李赞华)。契丹人不同于中原人,耶律德光一向认为兄长与自己争夺皇位乃是家事,自己天皇位稳固后并没有诛连兄长的家人,而且还重用了侄子兀欲为永康王,兄长被外人所杀,此仇不可不报!于是耶律德光处死了李、秦二人,把他们家族的资财全部赏赐给了兀欲。

    永康王兀欲虽然瞎着一只眼,但为人豪迈雄健,慷慨好施,颇有人望。

    正月十七日,石重贵与李太后、安太妃、冯后与弟石重睿、儿子石延煦、石延宝全部向北迁移,后宫左右随从有一百多人。契丹派三百名骑兵护送、防范,又命原后晋中书令赵莹、枢密使冯玉、马军都指挥使李彦韬与他们同行。在路上,食物供给接不上,有时和太后一同断食,而那些旧日的臣下竟没人敢前来迎接进见的,只有磁州刺史李谷在路旁边迎接拜谒。

    君臣相对泣下,李谷说:“为臣无能,有负于陛下。”于是把自己所有的资财献上。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没错,想当年后唐闵帝李从厚逃到卫州,臣子中也是只有当时的磁州刺史宋令询派人问候起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一行人到达中度桥,望见杜重威留下的兵寨绵延数里,可想当时的兵势,石重贵感叹道:“天呵!我家何负于人,竟被这个贼人所破!”大哭而去。

    正月二十七日,后蜀主孟昶派左千牛卫上将军李继勋为秦州宣慰使,管理何重建献上的三个州。加上史匡威据守泾州,契丹的势头才稍稍有所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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