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万箭齐发。.
局势霎时发生了逆转。
大片的灰衣人在方才扑过来的时候有多么凶猛,这会儿倒下的就有多么的“壮观”。
如同被推到的多诺米骨牌。
一触,诸方反应。
局面已定!
锁匠、舞文弄墨以及易容千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流年把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反过身子再次往被烧的差不多了的客栈旁走去。
“跟我来。”他对着三人说道。
三人急忙的跟上。
“自王都而来的三名逃犯擅自越狱,强行劫走承琰君,今日已被东河郡府护卫当场射杀。”
顿住了脚步之后,顾流年突然说了这一句话。
“这……这是什么意思?”三人茫然。
顾流年的话每一个他们都能听懂,但是加在一起他们怎么就觉得那么的云里雾里。
“意思是。”顾流年抬了抬头,肃着声音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今日这客栈里有这么多被烧焦的尸体,随便的指认其中的三具都能说成是那三名逆犯。
纵然不愿意相信他们荒诞的话。
但是今日他们这般舍命相救,顾流年不得不承认,他动了恻隐之心。
无关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知道,这三人若是被带回去王都,只有死路一条。
三人面面相觑。
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走。
后来还是锁匠拿了主意,道了声“您多保重”之后便与其余两人相护搀扶着走了。
杨涵青和谭卓文把外面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才急忙赶来了要找顾流年。
此时顾流年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若非是杨涵青和谭卓文眼疾手快上前来把人扶住了,恐怕顾流年就要摔倒在地了。
青卫留下一些人收拾残局,其余的人则是急忙护着顾流年回去郡府了。
那些钦差被顾留安晾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识趣儿的走了。
顾留安一早上莫名心悸的厉害。
她在郡府的主院子里一直转来转去的。
蓝才也着急,便一起跟在顾留安身后转。
顾留安原本就心烦,正打算开口训斥蓝才的时候,就看见谭卓文和杨涵青背着一身伤的顾流年回来了。
顾流年身上的伤不轻,血迹滴落了一路,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胆战心惊。
“快去叫大夫过来。”
顾留安顿时就慌了。
她仓皇的叫喊着,指挥人把顾流年安置到房间里。
再一路跟过去后,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冰凉。
郡府里有时常待着等候召唤的大夫,所以很快就到。
顾留安说什么也不肯出去屋子,她要亲自守在顾流年的身边。
结果大夫才剪开顾流年左肩的衣服把伤口露出来,顾留安就双腿一软险些直接瘫坐在地。
亏得蓝才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过了好大的一会儿,顾流年的伤口才被处理完。
顾留安看着那些伤,心痛不已,仿佛那些伤是受在自己身上。
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恍惚。
好似自己也跟着顾流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似的。
另一厢,清远县。
苏翎颜心口处的疼痛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了她的额间已经满是虚汗,她不得不扶着墙来维持自己站着。
有一种爱意,叫做心灵相通。
那是一种彼此双方的心在不经意之间立下的契约。
哪怕相隔千里,莫大的悲喜都会牵扯着对方。
这样的契约一旦立成,便是一生。
苏翎颜的脑海里没来由的冒出来了这些话,似乎是在哪里自己曾许下过这样的神圣之言。
契约?
苏翎颜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顾流年。
她拧了眉,难道是顾流年出了什么事了?
可是以他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啊。
她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正打算进空间里去修养一会儿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翎颜急忙回身。
来人正是李爷。
“丫头,你怎么了?”
近日清远县里出了一些事情,县里的一些官僚处理不了所以托李爷前来帮忙。
他查到那些事和黑市有关所以便来这里转一转。
远远的李爷就看见前方有一道人影特别像苏翎颜。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是持着怀疑打量的心态来看的,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苏翎颜。
而且她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
苏翎颜敛了戒备,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
但是她额间的虚汗劲儿骗不了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有没有人和你一起来?”
李爷再次关切问道。
上次苏翎颜挨了打之后他一直不得空去看看她。
没想到再见竟是这样一幅场景。
苏翎颜抿着嘴唇,她现在已经痛到不想说话。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是一个人来的。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李爷说着,也不管自己来这里要查的事情了,直接搀扶着苏翎颜上了马车就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宅子。
一回宅子李爷立刻就安排人去请了大夫,但是等大夫来了的时候,苏翎颜已经睡熟了。
把过脉之后,大夫只说苏翎颜应该是没休息好累着了,没什么大碍。
李爷这才放心了些,又急忙脚不点地的亲自去了一趟厨房让下人们准备一些进补的东西。
苏翎颜这一觉睡醒了之后已经是快酉时了。
天色已经接近昏沉。
她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发觉心口处的疼痛已经缓和了许多。
刚才,她似乎梦见了些什么东西,但现在却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门吱呀被推了开,进来的是个脸生的小丫鬟。
见苏翎颜醒了,她急忙去唤了李爷过来。
苏翎颜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在黑市口处遇见到了李爷。
好在李爷现在最关心的是她的身体,别的没有多问。
“我没事儿。”
苏翎颜笑了笑,主动坦白了在苏家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