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年是在到了南越都城附近的时候和苏翎颜遇见的,彼此他们两个都在被人追着。.biquge
风云梧的叛者站在了永真那一边,这段时间以来的兴风作浪同他们逃不开关系。花无镜原本是真的不想太过揪住人不放,现在是真的想立刻清理门户,所以先行了一步去南越都城。
襄碧带着剑门弟子原本是奉了摄政王的命令去逼宫的,但是逼宫未果,反而和南越新王一样被永真围在了皇宫之中,至今未得突破。
从一开始,南越新王着人北上风远朝王都求援的时候,永真就已经将南越大势紧紧握在了手里--那些不服管束的,早被他和风远朝“双贺”家族的人全部处置。
王都之乱没能将承琰君套住,南越之乱,便是另外一个圈套。
消息传来的时候顾流年本是有意将南枯离给派到南越都城去解救剑门的,毕竟他们有同门之宜,奈何南枯离一边是记恨着襄碧曾经对杨曦月下手的事,一边想着答应苏翎颜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护着顾流年的事情,怎么都不肯走。
一时间顾流年竟然还支使不动他了,无奈之下他只得是将花无镜给先派了过去。他自己带着南枯离在南越都城外打探消息,伺机而动。
永真收到消息突然不见了镇南军的踪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立刻下令全城戒严。
顾泊岸在公主府里蛰伏多日,对风远朝的局势倒是了如指掌了。
上一次他“构陷”苏翎颜未果,反而换来了“从今以后再无关联,恩怨两清”的话,真真是在痛苦中煎熬了这些日子。
最怕的还是他一个人在煎熬,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成魔边缘。“征服”苏翎颜,彻底成为了支撑他活着的唯一支柱。
所以他再次出手了。
“我了解他。”顾泊岸眯着眼,“给我一些人,我去将顾流年得到人头给你带回来。”
“哦?”永真笑笑,“你倒是忘了,是他助你逃出皇宫,是他带着你一路到东河郡城,甚至在某一段时间之内,他还是你唯一信任的人。这样的狠手,你真的下得去么?我的,皇子殿下!”
“嘭”地一声,顾泊岸摔了茶盏,顺带着还将自己面前的桌子一并给掀翻了,胸脯剧烈得起伏着,怒意鼎盛。
“何必这般惊讶?”永真起身又给他奉了一杯茶,“苏翎颜那般隐秘的事情我都能知道,何况是你的身份?承琰君帮你瞒得确实滴水不漏,可惜,这世界上哪里有能包住火的纸?”
顾泊岸又摔了茶盏,冷哼一声甩袖就要离开。
“等等。”永真立刻跟上一步拦住了他:“王都之中是有人在追查你的下落,不过被我瞒了下来。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绝不会强迫你。”
顾泊岸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清远县里,是谁将他的行踪出卖给李涵青的?又是谁暗中一步步“推着”他做到最后一步的?如果不是她的示意,李涵青但凡还有几分人性,何至于那般对待苏山山?
“我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顾泊岸挥手打落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满眼鄙视:“不过我还真是不敢和你比肩。用着,你就是一条毒蛇,环住猎物后伺机而动,冷不丁什么时候就是要命的一口。还真是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确实是伴君如伴虎。
不然永真一届女流之辈,为何能得风远朝王都中人那般鼎力襄助?为何能将风云梧的叛出者收为麾下?又为何能用铁腕手段将南越叛乱部族尽数打压下?甚至能做出来围了南越皇宫的事情?
襄碧一直没摸清楚她的实力,心生恐惧。加上根本看不清她的目的,更是乱了分寸。
永真的目光,在南越的王座上。
“过奖。”永真被她戳中心思也不掩饰,直接扬起来了下巴,“至少我敢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的心思,你呢?”
那些事都是她做得不假,可独独对顾泊岸的那一颗心,是完完全全的真正爱慕,是真真正正的生了出来“即使与全天下为敌她也要护着他”的心思的。
顾泊岸这一番话,不可谓没戳中她的痛处--尽管所有人都认为,永真公主没有痛处。王都之中那位帮着她的人若是知晓了她隐瞒顾泊岸一事,登时生出来了嫌隙他们便会翻脸,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后果可想而知。
为了顾泊岸,她算是愚蠢到将自己给置于悬崖边上了。可惜人家还不领情。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顾泊岸的脸色仍然是冰凉,甚至是带着几分厌恶:“一些事你做就做了,承不承认重要么?”
哟,现在这一点上,他倒是颇有苏翎颜的架势了。
“随你。”永真的心又被扎了一刀,决定不再同他狡辩,“我早已下了命令,你想要谁直接调动就可以。不用过问我。”
顾泊岸想了一天,最终还是迈出来了那一步:带着人去围堵顾流年。
哪怕他现在要了顾流年的性命呢,他也要苏翎颜在短时间之内对自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在意与依赖,他活着就这么点儿念想了。之后不用等苏翎颜对他动手,他自己自会自裁向顾流年谢罪。
而另一厢,苏翎颜带着南宫大人给她的三十护卫南下,途经东河郡的时候停留了半晌见了见顾留安。途经清远县的时候又停留了片刻,亲自去见了李爷,示意他可以不用客气,在清远县内能怎么为难李家和东殿的人就怎么为难,能怎么让他们不痛快就怎么来。
之后她也亲自去见了杨老爷,劫后余生她没和他说过多的话,只是将顾留安的人调回去了一部分,将他的安危交给了县丞。
再一路赶往南越都城的时候,才进了南越境内,她就被人盯上了。
并非是永真的人,而是王都之中那些来南越通永真盘问皇宫之中丢失的皇子的人。
苏翎颜起先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是身份,被南宫家的护卫认出来之后却不得不逃--不是“双贺”家的人,而是来自皇家的人。
这至少能说明,“双贺”家并不是彻底地最后的人,他们的背后还有主子。
再往后几日,又来了一些最早在清远县里追杀过苏翎颜和顾流年的李家的灰衣护卫。
按照苏翎颜的安排,李涵青宽松地囚禁在王都之中足以暂时让李家和“双贺”家族各自猜疑,但是到了现在,就是个傻子也能反映过来是有人在他们之间充当了“调和”的角色。
传了最后一封信给南宫家嘱咐他们千万小心之后,苏翎颜就彻底被那些人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