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青苡被迷迷糊糊的带到办公室，江衡和周青阳像是约好般，直奔电脑监控器，留下她在原地风中凌乱。不是说吃早餐么？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食物的模样。
“盘还在，估计是在观望。会议室里的人都已经离开，我也吩咐好保洁阿姨，看到电脑也不要处理。”周青阳指着监视器上面的某处屏幕，放大，低声又快速的说着。沈青苡走过去，发现屏幕上正是会议室的画面。
被周青阳提醒，沈青苡才恍然大悟的推着江衡，说：“你是故意的！”
“什么？”江衡笑着，盯着有些恼羞成怒的女孩子，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盘故意落在那里的！”怪不得，刚刚离开的时候，沈青苡注意到这点，提醒江衡，却被他给搪塞过去，说周青阳会处理，不要担心。
今天的会议就是局！上演瓮中捉鳖的戏码！
她被利用了！眼前男人的笑容，此刻在沈青苡眼里，简直就像是头顶有犄角的撒旦微笑，“竟然骗我！”沈青苡的内心就像是有一口沸腾的锅，不停冒着泡泡。咕嘟嘟，她恨不得直接在江衡的肩膀上咬一口，却清楚现在的情况，只能作罢。
“来了。”
周青阳此刻根本顾不上他们两个的吵闹，快要钻进电脑里面，直到画面上出现一道人影，拍着江衡的肩膀，说：“看！确实聪明，直到有监控会拍到，所以装作收拾电脑的样子，估计等一下会给你送过来也说不定。”
“嗯。”江衡看不出情绪，只是眉头微微蹙起，让沈青苡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不好。歪头看着屏幕上面的人，有些眼熟，“他不是……”沈青苡拧起眉头，周青阳对上她的视线，叹口气，点点头，说：“嗯，是原本秘书处的负责人。从中衡集团创建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们的老伙计。”
或许是这样，江衡才会更难过，有一种背叛感。
“江总，您的电脑落在会议室，我帮你拿过来了。”徐秘书进门时，发现他们三个都在，愣着，但随即将电脑递过去，要离开。“老徐，你在公司多久了？”江衡开口，拦住他，徐秘书回头，有些不安的转动着瞳孔，尴尬的笑着说：“四五年了。”
人生很漫长，可细数起来，不过也只有百年光阴。
五年，在人生中已经算是很长的一段经历，“中衡对你如何？”
“公司对我很好，像是我们这种年纪的人，现在没有文凭，去哪儿能够拿这么高的工资，享受这么多的员工福利。都是江总和周总照顾……”徐秘书比起刚刚入职的时候，也多了些许沧桑，皱纹爬上了眼角眉梢，说话也不如以前有底气。
江衡盯着电脑，还有盘的位置，说：“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江总，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徐秘书此刻背后冷汗涔涔，却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辩解着。沈青苡从旁看不过去，只能开口说，
“徐秘书，我们刚刚都看到了，从监控器上……”
徐秘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还是咬着牙，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那怎么样？我是看到电脑落在会议室，怕有心人会拿去做什么，才帮忙搬过来的。怎么就能够说是我……有什么证据能够……”
“我在电脑和盘上，都已经种植了病毒，还有跟踪软件。你拷贝的文档，也都是，不管你传送到哪里，途径，我都能够搜索到。现在，您还要否认么？”周青阳字字句句的说完，徐秘书的双腿便没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看似那么精神的人，此刻被打垮，西服也褶皱起来。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青苡不太明白，刚刚徐秘书也坦言，是中衡集团帮助他，恩将仇报？难道就是现代人的行事准则么？江衡始终一言不发，在场所有人中，他或许是那个最有资格去埋怨，不敢相信和失望的人，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看着徐秘书。
多年前，中衡集团还是在旁边的半地下室的时候，徐秘书就已经在这里。
说句夸张的话，徐秘书和周青阳是江衡在创建中衡集团路上最感恩的人，没有他们，江衡坚持不下来。这些年，徐秘书虽然只是秘书室的负责人，待遇却要比股东都好，薪水很少，但各项福利加在一起，却也有上万元。
“为什么？”
江衡起身，走到徐秘书面前，伸出手，问。
徐秘书抬起头，没有握着他的手，或许是有愧疚，“我没有办法……”
“已经三次了！如果不是您一直传送信息，一次两次，我们都会当成是巧合，不会追究的！”周青阳心痛到声音都开始劈叉，激动地说，“同一家公司，就算是薅羊毛，也不应该在同一只身上拽啊！”
明明是玩笑，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人笑出来。
“我没有办法。”徐秘书垂着头，半晌，却忽然抬起手，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脸颊，耳光响亮清脆，沈青苡吓了一跳，想要上前阻拦。江衡却比她更快一步，抓着徐秘书的手腕，“到底发生什么，你或许应该告诉我，不然，我会觉得，我江衡这个人，就是这么容易被背叛的。或者，我哪里做的不好。”
徐秘书没有想到江衡会这样说，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眼神那么诚恳的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到徐秘书的心里般。没有半点责怪，反倒是心痛和疑惑，“我女儿最近被检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开始有并发症……”
“需要马上做手术才对。可这些年，所有薪水都被老伴拿出去买股票，套牢，拿不出来……”徐秘书忏悔的低下头，中年男人却流出豆大的眼泪，“他们在这时候出现，跟我说，可以帮我付女儿的手术费，并且寻找合适的心脏。”
他没有选择啊……徐秘书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沈青苡眼眶也有些微微酸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责怪么？明明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