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跟我说？不跟青阳说？”
房间里沉默到让人害怕的安静，江衡声音有些沙哑，淡淡的响起。“公司会帮忙，江家的能力，会比你投靠的那些更加快速的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不能再麻烦您了！”
徐秘书强忍着哭泣，嘴唇都艰难的颤抖着，他当然知道，江衡是更好的选择。
“这些年，公司内部都在非议，说您包庇周围的人，老员工，甚至是有失偏颇。”徐秘书深吸一口气，周青阳则是将脸转到旁边，皱起眉头，显然对于这些传闻，他也听到过，“前几年，家里遭遇火灾，是您用员工福利帮我贷款买房，并且不算利息。”
“后来，女儿在上学途中被坏人……又是您帮忙报警，找人，让我停职留薪。”
如果命运不眷顾，到底会变得多么惨，徐秘书甚至有些时候都想要问问老天爷，难道所有的坏事，厄运都要落在他头上么？自认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坏事，本本分分，可生活就是如此艰难，将一座座山都压在他肩膀上。
“我站在中衡集团顶楼上，吹过深夜十二点的风。”
徐秘书喃喃的说着，凌晨的风真冷啊，刺骨到像是要将肉都从脸上分离出来般，他看着脚下那些正在呼啸而过的车辆，想着如果能够纵身一跃，所有烦恼都会消失不见吧？可他没有勇气，“我如果离开，孩子和她怎么办？”
“我也不能够在中衡的楼顶上做这种事情，会给您带来不好的影响。”
所以，徐秘书才坚持到现在，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种提议来到面前的时候，像是糖果。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源源不断，甚至是没有愧疚感，如果不是今天被发现，被捉到，可能他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么恐怖和严重的事情。
“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种行为是要……吃牢饭的！”
周青阳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数额巨大，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该怎么办？公司那些股东肯定会咬着不放，平时年底分红要是少几万，都会吵吵闹闹，在背后嚼舌头的人。“他们可不能知道啊！”
“搞不懂都为什么，明明家产都有几千万的人，偏偏要计较那些零头。”
周青阳碎碎念叨着，反倒是江衡始终一言不发，“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发生。盘里面的追踪设备，我会利用，找到对方公司如何处理，是我的事情……但是您，我不会追究，权当我没有发现过。”
“江衡！”
“江总……”
徐秘书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周青阳也着急的喊着他的名字。
“您女儿的事情，我会去处理。但是您从今天起，不能够继续在中衡集团工作了……”江衡扶着徐秘书起身，话音刚落，徐秘书的脸就有着一种灰白色。
是啊，他到底在奢望什么？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他竟然还期待着能够继
续工作？
“即便我现在帮忙隐瞒，股东们也不是眼盲耳聋，迟早会利用自己的手段查出来。你继续留在公司，会遭到刁难，情况连我也没有办法收场。”江衡回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快速的写着。
沈青苡始终安静的没有说话，看着江衡在纸上淡淡的写出那些文字，扬起笑容。果然是师哥，就知道他不是那么狠心肠的人。
“这是江家的一个小厂子，最近需要招收员工。你拿着我的推荐信去，会给你一个管理的职位，并不涉及到什么机密，只是普通的工厂，薪水会按照你在中衡的发放，不用担心，离你女儿的学校也不算太远。”
江衡将纸交给徐秘书，周青阳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着，“好人还真是让你当到底啊！”徐秘书不敢相信，颤抖着伸出手，看着江衡龙飞凤舞的字迹，双膝一软，像是要跪下般，却被江衡扶住。
“一念之差，您跟着我这么多年，不是被抛弃的理由。”
况且，事情关乎到家人，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更是会增加几十倍，江衡清楚。
“下班之前，去办离职手续吧。理由是家里人需要照顾，这件事情我会压下来……不要跟他们有任何联系，我会尽快让他们不敢找你的。”江衡说完，对周青阳点点头，他便走上来，扶着徐秘书离开办公室。
走到门口，徐秘书回头，深深的看着江衡，犹豫半天，才颤抖的留下一句，“谢谢。”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此刻的感受，可能会有些轻，但……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江衡笑着点头，没有回答。
“果然是师哥，对你刮目相看！”
沈青苡竖起大拇指，似乎忘记刚刚被利用的事情，从背后轻轻环抱着江衡。
“别自责，是徐秘书没有跟你说，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沈青苡看出江衡低落情绪的来源，轻声安慰着，“老徐很可怜，这些年发生在他家里的事情，如果放在我身上，我很有可能撑不过来。所以，我不怪他。”
在利益面前，听从内心的选择去做出决定，是没有错的。
错的只是当时的想法，还有价值观而已，“那家公司，你要怎么办？”沈青苡盯着电脑上，江衡调出来的ip地址，顺着线索追踪，竟然发现是一家新建立的公司，所有的业务只是那三起从中衡集团手中抢走的。
“好奇怪啊！”
沈青苡盯着屏幕，慢慢嘀咕着说，“怎么？”
“他们的创建时间，才三个月。”
沈青苡指着屏幕上面调查出来的结果，疑惑的说，“如果按照徐秘书所说，联系和找到他的时间，是在建立公司之前啊！没有公司的人，去找中衡集团内部的漏洞。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就像是……”
脑袋里面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沈青苡和江衡互相对视着，一同说出，“就像是有意针对中衡集团一样！确定目标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