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珠只撩开纱幔进去,却见床榻上的人脸色苍白,便低声问道,“你好些了吗?”
元持节早已不再生她的气了,只叹道,“今日可吓住了?也是我一时想不开,只怕你走岔了路,将来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他见她脸颊通红,乌黑如墨的长发也是乱糟糟的,便知晓她是在外面受了冻,心内已经有几分的悔意。
纱珠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却是滚烫的厉害,而她的手心也是湿漉漉的一片,竟全是他的汗珠。
她咬了咬牙,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只躺了进去。
他不曾防备,但觉一阵冰冷,身上的滚烫也渐渐的疏散了些,“你做什么?”
她一个小丫头,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胆大妄为。
两个人挨得很近,她冷的跟冰坨子似的,而他滚烫的如同暴炭一般,这样两个人倒是都好受了些。
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是凑到一个枕头上,她那双眸子像是黑玛瑙珠子,褶褶生辉,几乎将他给吸进去了一般。
她眨了眨纤长的睫毛,良久才慢慢的道,“元持节,你一定要好生的活着,一定要比我活的长久!”
说完她死死的环着他的脖子,拼命的将自己揉进他的怀里,那熟悉的沉香充斥着她的鼻息。
她恨他,却也爱他,她曾在那深宫中浑浑噩噩的过了数十载,享受着他的江山社稷,住着他的寝殿,只想着他或许有一日能够回来,大骂她的无耻行径。
就在看见让吐血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
这些时日她当真是瘦了很多,那尖尖的下巴也显露了出来,她的模子生的不错,如此看来竟是个美人。
他只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不由得想起邢鸾镜来,顿时心内一阵烦闷,只猛地咳嗽了几声。
“下去罢,我的病好了,不必这般!”他竟不知自己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亲昵又熟悉又觉得怪异。
纱珠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却忽的殿外传来了一个带着焦急嗓音的女子的声音,“开殿门,本太子妃要去看看殿下。”
元持节与纱珠的身子一僵,竟是太子妃来了。
纱珠赶忙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起来,连被子也她给掀翻了,元持节受了寒,却是压低了声音,咳嗽了几声。
他伸手好不容易将那被子给盖上,却又是一阵头疼欲裂。
“奴才这就进去通禀!”丁樵的声音传来,似乎也生怕殿内发生什么,若是被太子妃看见,那还了得。
元持节这两个女人都是极厉害的人物,个个都跟醋坛子似的,要是邢鸾镜看见会直接冲进去宰人,但太子妃却只哭闹不止的的去皇后面前告状,那才是件麻烦的事情呢!
“放肆,本太子妃还用通禀?还不快让开。”
纱珠已经整理好自己散乱的衣衫,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倒真的像是做了什么似得。
太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笑意,“本宫懒得见她,只装睡就是了,你替我在一旁看着!”
说完他竟真的闭上了眸子,连呼吸也似乎沉重了些,倒真像是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