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似乎已经失控了,他在自己的父皇眼中,第一次看见那样颓废无奈的样子,好似再也撑不起这偌大的江山社稷。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但他也绝不能将皇位拱手让给宣王,而唯一的选择就是等邢鸾镜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他不能救纱珠,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元持节终于困倦的闭上了眸子,有了些许的睡意。
而就在这时,却忽的感觉屋子里有细碎的声响,他这才睁开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凉意吹散了她身上的热气,一个人却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被褥中。
元持节有一瞬间的错愕。
殿内并未有半点的火烛,漆黑的一片,他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是何人。
但旋即一阵脂粉的香气扑鼻,还有那滚烫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是一个女人。
他心中一阵的怒意,这东宫之中拼命要往上爬的女人很多,但如此胆大妄为的,敢在深更半夜爬上太子的床榻的,倒是真的没有。
“放肆!”元持节勃然大怒,气血翻涌,“你究竟是何人,还不快下去。”
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却闷闷的从被子里出来,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我不!”
元持节忽的愣住了,竟是纱珠。
他慢慢的将被角扯开,却见一双亮的出奇的眸子在黑暗中看着自己。
他还是没有将她给推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是啊,天底下也只有你能做出这样放肆的事情来。”
黑暗中纱珠哽咽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殿下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徐掌事的事情本宫已经听闻了。”元持节叹了口气“她在东宫中侍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是宣王的人。本宫更多的是气自己罢了,是自己没有护住那些东西。”
纱珠心中冷笑,徐掌事不是宣王的人,是被残照收买的人。
她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将自己的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胸口。
“殿下!”她轻轻的呢喃,“殿下可以罚我,可我用棍子打我,但不能不理我,这比我死了还难受,殿下,你永远不知我多爱你!”
“傻子。”
忽的他内心里波涛汹涌,似乎想在黑暗中,去寻找她的衣带。
“殿下在找什么?”纱珠有些不解!
黑暗中,他的耳根子都红的透彻了。
“下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女儿家,半夜爬上男人的床,以后你的名声毁了,可如何还是好?”
纱珠道:“丁樵说了,只要成了殿下的女人,您就只能将我的名字从册子里勾了。反正我已经没有家了,这东宫便是我的家,谁也不能轻易的赶走我!”
元持节愣住了,沉默了片刻,“谁说要将你赶出宫去?”
“那卷册上不是有我的名字吗?”纱珠愕然。
黑暗中,隐隐的传来了他的轻笑声,“本宫只是让他们拟一些可以放出东宫的女子,本宫尚未按印玺的。”
纱珠一下子将脸埋进被褥中,半晌也不肯出来,当真是丢死人了。
他忍不住轻笑,“所以你就想到了这样的法子,倒是个极好的主意。”
纱珠再也受不住,一下子蹦下床榻,在黑暗中摸索到了自己的鞋子,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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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珠再次成为了元持节身边的红人,但她却发觉元持节的身子好似一直很虚弱,可御医说他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