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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菱雪一眼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前些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瑞贝卡吗？
秦家专门召开了个发布会，宣布瑞贝卡正式成为秦家家族公司的副总裁，全面接手秦家的大型商场和连锁超市业务。
对啊，这个琴渺商厦也是秦家的产业，瑞贝卡来这里太正常了。
除了瑞贝卡，另外那个女人更加有名，就是秦家的掌舵人，秦家老奶奶。
在他们周围的人，都西装革履，分明是这个琴渺商厦的管理层。
真是太气派了。
萧菱雪忍不住羡慕，甚至嫉妒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想到自己的处境，却猛地心惊。
她现在马上就要破产了，想什么好事呢？
还要达到瑞贝卡这种境界？
简直就是做梦。
一旦公司破产，她连仰望瑞贝卡的资格都没有了。
心头顿时充满沮丧。
“麻烦往后退一下！”保安过来，让萧菱雪后退。
除了簇拥的管理层，外围还有保安在开路。
萧菱雪在这里无足轻重，又挡着路，保安当然让她退开。
退开之后，秦家老奶奶和瑞贝卡带着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过去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萧菱雪咬了咬牙。
瑞贝卡和她差不多的年龄，这么风光无限，她怎么可以认输？
难道这辈子就这么一路往下跌落，再没逆转的机会了？
不服气，真的不服气。
从含着金汤匙长大，到一路落魄，犹如从高处一直跌落，这个过程，真的太痛苦了。
只要能逆转这个势头，受些委屈算什么？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抛下颜面，才能赢得颜面。
守是守不住的，有的时候，必须迎难而上。
一咬牙，转身又回到水柔绫的店里。
一直来到水柔绫面前：“水柔绫，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说吧，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那股气势，简直把水柔绫吓了一跳。
差点又让她觉得卑微起来。
咬了咬牙：“我要你别这么跟我说话！站那么直做什么？我让你那么大声了吗？有什么话，弯腰低头，对我小声说。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大喊大叫。”
萧菱雪点头，到她身边，弯下腰来：“水柔绫，我真的需要那五十万，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借给我。”
“怎么，决定权在你手里吗？”水柔绫甩了她一眼。
“不，当然在你手里。”
萧菱雪已经有了心理预期。
知道再回来，肯定要受委屈。
有了这个心理预期，相对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你说要怎样，我可以尽力补偿。”
水柔绫微微点头：“不错，这才是认错的态度，那好……”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我穿得漂亮吗？”
“当然漂亮！”萧菱雪忙回答。
“那你呢？”
萧菱雪低头看看自己。
身上穿的是秦誉让唐斐闲给她买来的衣服。
古驰的裙子，端庄大方。
笑了一下：“还行吧。”
“不，你穿得也很漂亮。”
“多谢夸奖。”
“我没夸奖你。”水柔绫冷冷地看着她，“你觉得咱们现在的地位还和以前一样吗？”
萧菱雪一愣。
当然不一样了。
以前，水柔绫在她面前，不过是个卑微没有存在感的女孩。
但现在，水柔绫是个品牌店的老板，而她是来找水柔绫借钱的。
地位近乎翻转。
只能摇摇头：“现在，我有求于你。”
“既然这样，我穿得这么漂亮就罢了，为什么你还敢穿得这么漂亮？”
萧菱雪奇怪：“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装糊涂是吧？”水柔绫冷笑，“当初我没资格穿和你一样的衣服，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穿得和我一样漂亮？”
“对，自己没点痹数吗？都穷得要借钱度日了，还穿得这么靓丽夺目，你装给谁看呢？”水柔雯也怒斥。
萧菱雪明白了。
水柔绫不出了当初那口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干笑一下：“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要问你，你觉得你有资格穿得和我一样漂亮吗？”
萧菱雪摇头。
“既然没有资格，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菱雪总不能把衣服脱掉吧。
看看水柔绫那件被画得面目全非的裙子，很快知道该怎么做了。
问水柔绫：“你这里有笔吗？麻烦借我用一下。”
水柔绫瞥了她一眼：“你还真是没创意，当初你身边那些贱人用笔画花了我的衣服，你现在就还要用笔？不能用别的？”
“那……”
水柔绫瞟了一下茶几：“这里有两杯秦先生和那位美女喝剩下的咖啡，借给你用了。”
萧菱雪咬了咬牙。
心里觉得有些苦涩，甚至可笑。
身上穿的是秦誉为她赚来的衣服，现在却要用秦誉喝过的咖啡浇上去。
这实在有些讽刺。
不过没办法，只好端起一杯咖啡。
闭上眼，把咖啡浇到衣服上。
漂亮的衣服顿时变得脏兮兮的。
水柔绫心头大爽，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的一切，总算还了回来。
虽然还不够，至少补偿了。
“还有一杯呢。”水柔雯提醒。
萧菱雪只好拿起另外一杯咖啡。
水柔雯撇嘴：“忘记告诉你了，秦先生嫌这杯咖啡难喝，嫌弃地往里吐了一口唾沫。”
萧菱雪吃惊。
这样的话，她把咖啡倒在身上，岂不是把秦誉的唾沫倒在了身上？
这岂不是被秦誉给唾弃了？
一时有些犹豫。
“怎么，这点程度，又没法忍受了？看看我的裙子，你这才到哪里？”水柔绫恨恨地说。
萧菱雪看看水柔绫那件裙子。
终于，要把咖啡倒在身上。
“慢着！”水柔雯忙喊了一声。
来到萧菱雪面前。
抓住萧菱雪的手，把一口唾沫吐到咖啡里，笑了笑：“给你加点料。”
萧菱雪一阵恶心。
“怎么，你不谢谢我这么好心？”水柔雯看着她。
萧菱雪总算体会到了卑微的痛苦。
当初有一次路过菜市场，在车上看到秦誉买菜的时候，有人故意把烂菜叶丢在秦誉身上。
但秦誉竟然没反抗，只是默默地把烂菜叶扔掉。
当时还鄙视秦誉没种，太窝囊。
现在有些明白过来，卑微的时候，真的有太多无奈。
不是窝囊，是真的无可奈何。
面对水柔雯灼灼的目光，她的自尊心好像在被无数蚂蚁咬噬着。
却硬是挤出一点笑容，向水柔雯道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