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偷偷教你吐纳之术。”
漫天的星辰照耀之下，林小若定定地看着王二，“你看如何？”
“好。”
王二毫不犹豫，“那得我真的死透了才成。”
“我师从玉清真人修炼心法，研习丹药，这人是不是死了自然区分的开。”
“那行，不过我话说在先，你可不能为早日拿到那珠子，故意害我。”
林小若淡淡一笑，“这两百余日我还等的起。”
“那什么时候教我？”王二对生死已经无所谓了，唯有将那绝美的天地景色画出来，现在倒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到山门还有些时辰，正好舟中无人，我现在便将心法说与你听。”
听林小若这么说，王二连忙盘腿坐直，模仿着先前林小若双手合抱的样子，两眼也是炯炯有神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态度不端正不行，这可是仙家的无上心法啊。
“你倒是知道轻重。”林小若点点头，“在说心法之前，我问你，你可读过《道书》？”
《道书》？
王二脸色一下就变了。
要是如那镇北关的林掌柜一般，这林小若再给自己说一遍《道书》，王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四下无人，孤男寡仙的。
扑上去是万万不敢的，可那其他洋相就不好说了。
“看来是没读过。”林小若瞟了眼王二，红唇微动，“那么《道书》有言……”
“读过读过”王二连忙打断，“小若你还是传授心法吧。”
“既然读过，那道与气，气与术我就不再细说了”林小若不知王二心中慌的不行，只是放松了口气，缓缓说道：“但为了你能知晓的方便，我再与你说一下这个气。”
《道书》所指的气，也即是修行人说的灵气。灵气源于天地，滋养万物，然而这灵气在天地间无色无相，唯有修行之人通过各种心法，感其所在，引导灵气汇集于体内经脉与十二关窍，这便是吐纳。
林小若说完一段，便看向王二，“明白了？”
“嗯”，这个容易理解，王二倒是很容易就听懂了。
“至于怎么感其所在，引导汇集，积于经脉，这十二个字就是各大山门的紧要秘密所在了。”
林小若一脸肃穆，“紫玉山传授心法，弟子沐浴斋戒五日，再于道祖大殿问心三日，方可由师父口耳相传。”
“至于上清山，光传授心法前的考验就不是一般修行人能通过的。”
王二激动了，这才是仙家传授无上心法应有的样子。
“道祖在上，今日林小若传若玄心经与王二，”林小若站起身向北一拜，“必映照本心，倾囊相授，不藏私，不留痕，唯道尔。”
这林小若一起身，王二就跟着站了起来，也有模有样地跟着拜了下北方的道祖。
等林小若拜完了道祖，盈盈坐下，便瞪着杏眼看着王二不说话。
哦哦哦，被杏眼瞪的有些发毛的王二一下子明白了，仙子等着自己行礼拜师呢。
这磕头好像不太合适，那鞠躬算了。
王二连忙向坐在面前的林小若躬身行礼，可只拜了一下，就给林小若打断了，“传法受你一拜是我该受的。”
“但三拜为师是不可能的。”
“只是传你一段吐纳心法罢了。”
行吧，你说了算。
“你且听好，我这心法名为若玄心经，乃我自悟所得。”林小若说完竟然闭起了双眼，沉吟了一会，再次开口道：
“而此时也到了大乾腹地。”
“故而传你也不算违规。”林小若表情严肃，“吐纳灵气之要为四句，务必记牢，我只说这一次。”
“一为似睡非睡，以心为眼。”
“二为似吸非吸，以身为鼻。”
“三为脉络为渠，气纳丹田。”
“四为生生不息，层层为要。”
林小若反复念了几遍，又让王二背诵无误，这才放缓了表情，“我这便将第一句细细与你说明。”
“似睡非睡是指修行时候修士的状态，说白话就是处于睡着和清醒的分界点，有的山门称这种状态为入定，有的叫冥想，当然你说是发呆也行。”
王二一听发呆，一下就明白了了，这个他熟啊。
“以心为眼呢，就是你在似睡非睡的时候，不要用眼睛和耳朵去感受，而是用你的心，用心去感受四周的灵气。”
“不是要你胡思乱想，不是去乱想这气在哪里。”林小若一看王二那懵逼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没听明白。
“至于怎么用心感受，那就是看你修行的天赋了”林小若顿了顿，好像在犹豫，最终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这心法还是第一次传授与人，我便给你点提示。”
“你仔细想想看，光照到你眼里，你是不是会眨眼？雷声传到你耳朵里，是不是你会下意识抱头？”
“这灵气也是一样，你想是想象不出来的。”林小若还是严肃的样子，王二觉得这个时候，一本正经侃侃而谈的少女比她发神经的时候好看多了。
“只要灵气心有所感，必定会有其他印证，如光入眼，雷震耳。”林小若看了眼王二，“这便是紫玉山所说的心证，上清山强调的天人感应。”
“心证只有一次机会，也只需要一次”林小若继续说了下去，“凡夫俗子第一次感受到灵气必会有心证。”
“心证若有，后面便可进行吐纳了，你若没有，那便等死罢了。”
王二被林小若这句憋的够呛，好半天才问出声来，“那你的心证是？”。
“我的心证是一只凤凰，三岁。”这死女人得意洋洋地看着王二。
好吧，仙子你牛。
说了半天，林小若又盯着王二学了正统的打坐姿势，这才放过王二，让他自行体悟，自己伸了个懒腰，又继续望月打坐去了。
王二则兴奋的不行，浑然忘了自己二百日后就要完蛋，而且还答应了人家剖开脑子拿东西。
仙术啊，王二盘腿坐了半天，也不嫌腿麻，等着那边林小若一闭上眼睛，这就开始练功了，不就是随意发呆吗。
发呆。
用心发呆
继续发呆。
继续用心发呆。
腿麻了。
麻的不行。
折腾了好半天，屁也没有感受到。
王二倒是想的通透，修炼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是等上山安顿下来，在紫玉山上找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洞天福地接着炼吧。
揉了揉麻的没了知觉的双腿，王二用手撑着仙舟的船帮站了起来，这打坐还真要好好练练。
夜色已深，碧绿的仙舟无声地划过天际。
王二看了眼前方，星光下的大地依旧无言，唯有远处有隐约的山影缓缓显露。
这仙家的紫玉山终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