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
江依依展开五指，糖果色的指甲，跳动着俏皮的音符，她抻抻五指，往楚陶然眼睛上靠了靠。
楚陶然扣住她的手指，指尖穿插而过，拿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细看：“用指甲油画的？”
“对啊，不错吧？”江依依撅着嘴得意地笑，等着楚陶然的夸赞。
“下次可以让我画。”
他看得仔细，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掰着看，还用手指附上去摸了摸。
江依依猛地把手抽了回去，两手插在胸前，瞥了一眼楚陶然：“开车吧，年度人物什么时候开始？”
楚陶然手上空落落的，含笑打开调了调后视镜：“我是舍不得你花力气，要是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给你画出来。”
“我也舍不得你花力气。”
“我不算是花力气，很容易。”
汽车发动了，从C大去A大的路线，楚陶然已经十分熟悉。
江依依把手举到自己面前，皱着眉认真看了看：“挺好看的啊。”
“是很好看。”
转着眼睛，江依依往楚陶然那里凑了凑，贼兮兮开口：“三三……”
“不行。”
“我还没说要干什么呢？”
停在红绿灯面前，楚陶然看她一眼：“不就是要给我涂指甲油吗？”
江依依咳了几声，默默坐了回去。
不给就不给呗，切。
“要是结婚了，可以给你涂。”
一脚油门，行程继续了。
“这还分婚前婚后？”江依依拽着自己脖子上的环状项链，“这不会是，某条法律规定的吧？”
“不是，我们家的家规。”
“你们家还有这个家规？！什么时候的？！”
“最近，我刚刚定的。”
江依依冷哼一声，项链跳动着挂在了她的衣领上：“没想到你还定规矩，嫁给你们家貌似还挺麻烦的，那看来我不大适合了。”
“是有点，但还好我不挑，刚好适合你们家。”
江依依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楚陶然耳边的发丝。
从车库出来，两人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并肩往A大的大礼堂走去，楚陶然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剪裁适度，款式沉稳有余，又并非死板的过时样子，一眼可见其中兼具时尚与经典的设计，黑色的领带，白色衬衫，没有更多的装饰，既得体，也不更多地出风头。闲散走来的步伐，给人感觉举重若轻。
而江依依穿着修身的白色毛衣，外罩一件长款的黑色针织外套，也是十分随意，黑色长裤裹着在纤细匀称的长腿，随着衣摆的摆动，更显修长，外套随风鼓动，上衣的白色也勾勒出绰约身材，一双皮质马丁靴，十分利落，高马尾蓬松着波浪卷发，耳下银丝闪烁，穿插在发尾里，随着步伐跳跃。
江依依扬头笑语，楚陶然低头温柔。
羡煞了旁人。
青年俊美非常，女孩魅力十足。
楚陶然的一身西装，太过惹人观赏，只要是A大的学生，看到这打扮，就知道是去参加年度人物的，对楚陶然更多了一份仰慕。
至于身旁的江依依是谁，瞧着楚陶然那脚步都在迁就着她的样子，谁都知道那是楚陶然的什么人。
“哎，怎么没人拍你？这要是在我们C大，焦客可是有很多人拍的，你去那几次，我还看到有人偷偷拍你呢。”
“我说了不喜欢拍照。”
“有吗？我不是经常拍你吗？”
“你不喜欢，防止拍到你，我一直都说自己很讨厌拍照。”
江依依不禁笑得更为开朗，认真画了全妆的脸庞，更像一朵春睡海棠，滟滟绽开了娇嫩颜色。
“哎，那我问你，要是……”
“不行。”
“我还没说要干什么呢？”
“敢把你拍的我送给别人，我就扔了落我那儿的眼影盘。”
“喂！我那可是新的！抢了好几次呢！”
“你试试。”
吐吐舌头，江依依拽着他的袖子进了大礼堂。
“学长好！”
“学长好！”
齐刷刷的热烈招呼声把江依依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楚陶然靠了靠，这架势……
这就是尖子生能享受到的待遇吗……
她果然是成绩太差了……从没见过这场面……
“嗯。”楚陶然只是循声点头稍作回应，转转手腕把江依依的手握在了掌心里，“你们知道大四的位置在哪里吗？”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亮着眼睛窜到江依依面前，低头盯着江依依，大吼着：“哇！学长今天带家属了啊!”
楚陶然把江依依往身后护了护，又激起了一阵暧昧笑声。
“姐姐好漂亮，哪里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长发男生，温温柔柔问。
引得另一个留着鲁迅胡子的男生疯狂吐槽：“有病啊！问人家哪里人干什么？嫂子，喝什么？我们这边正好去买？”
“嫂子，学长是不是特意去接你了？听说下午很早就开车出去了。”
“学姐，哈哈哈，我们学长——对家属是不是也……”
“嫂子……”
“嫂子……”
江依依扯扯嘴角，这亲热又戏谑的“嫂子”二字，让她脸上有点热了。
“哈哈哈，你们我可都认识！”江依依狡黠笑开，“他常说你们很优秀，就是缺点磨炼呢……”
四下陡然安静了，江依依纯良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一分钟之内，所有看热闹的搞美术的学生都散了，一眼都没敢再看楚陶然。
江依依一阵大笑，牵着楚陶然的手乐不可支。
“你就坏吧。”楚陶然在江依依头顶低声说，越发能耐了，都会拿他压人了。
“哈哈哈，他们也太可爱了。”
楚陶然偏头看她一眼，淡淡说：“是该磨练磨练了。”
“啊？”江依依笑容一顿，还没反应过来，楚陶然就牵着她进去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当然都是楚陶然的熟人，江依依只负责说一说自己的名字，好在她的名字也很简单，然后再接受几秒别人或惊异或好奇的目光打量。
楚陶然遇到的，除了老师就是学弟学妹，带着江依依自己也有了一种身为大四老资格的感觉来。
还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