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惊的下巴都能掉下来,我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就没有他们反应的时间,只见小婉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紧张的朝我吼道:你疯了!里面有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就敢冒冒失失的踹门?
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咧嘴一笑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一间破房子,至于那么紧张吗?踹就踹了呗,那还能咋啊?
小婉终于是被我那冒失的举动给激怒了,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听着,你要再这么唐突!我立马就走!
眼看小婉是动了真格,我这一下子也跟着蔫了半截,一旁的阿旺还趁机推波助澜,对着小婉低声说道:小婉姐姐,椽庭这家伙先天性智障,脑子不好,从小就那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婉并没有理睬阿旺的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我身后的屋子。
我顺着小婉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在这个破旧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堆叠着满满的供品,但是也落满了灰尘,那盘子里摆放的瓜果早就干瘪成了一团黑疙瘩,尤其是那苹果,已经萎缩成了一粒黑球,乍一看,还以为是颗核桃呢?
然而那八仙桌的底下,摆放了大小不一的骨灰坛,其数量足有七八个之多,最诡异的是,那扇被我一脚踹烂的门板后面,居然刻着密密麻麻的阴骘纹,那感觉,就和原先鲶鱼胡子在集市上给我的那个藏画盒子上的文字非常相似。
再仔细一看,那八仙桌正上方的墙面上钉了一枚钉子,很显然这个钉子的位置曾经挂着一幅画像,应该是那鲶鱼胡子的祖宗考妣之类的。
小婉见到了那些阴骘纹,一瞬间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只觉得一道金光耀眼,小婉一手挡住了眼睛,连忙朝后退。
怎么了?我赶紧上前搀扶,因为小婉此刻的样子就和原先被那鲶鱼胡子算计时一样,变得开始苍白起来。
小婉缓了缓神,斜着眼睛瞥了屋里的骨灰坛一眼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魂魄被那鲶鱼胡子用祝由术困在了这里。
小婉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这个鲶鱼胡子,看样子可不止是盯上了小婉,他用祝由术坑害的鬼魂还真不少。
我于是询问小婉: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指了指那倒在地上的门板,冲着小婉使了个眼色。
小婉点头回应道:想办法破了他的法,这些被困的鬼魂就自由了。
我明白了小婉的意思,随后冲着她点头示意。那好,破法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小婉对我此次的回答颇为满意,反倒是一旁的阿旺听的云里雾里,一脸的懵逼。
等等,椽庭,你不是不懂方术吗?你拿什么破法?开玩笑啊?阿旺鄙夷的盯着我看,他似乎以为我在吹牛,可是他这个蹬车贩谷之徒哪里明白,早在原先我就曾经用粪坑里的污秽之物破解过那个鲶鱼胡子藏画盒子里的法术。
我哼哼了两声,摆出了一副天师登坛做法的架势,小婉捂着嘴一笑,很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图,赶忙转过身去回避。
阿旺则像个傻子一样,看得好奇,这会儿他则一脸茫然的望着我,看我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来破解这鲶鱼胡子的阴骘文。
哎哎哎,破法就破法,你解裤腰带干什么?阿旺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知道他好奇,可我就偏不告诉他。
解裤腰带当然是亮出我的法器啊!我嘿嘿一笑,随即就掏出了那个家伙,周身一阵放松,一股子热浪喷涌而出,哗啦啦的全洒在那门板上,呲溜溜的冒着烟。
一泡尿下去,什么符篆法术阴骘纹的,全都靠边站。
阿旺那神情里是既惊奇又无奈,茫然中还带着那么一点愤怒,他突然间感觉自己被耍了,只能厌恶的叹了口气,失望的摇着头。
破解了门上的符篆,我们这才得以进入那间屋子,小婉前脚刚迈进房门,她就开始觉察到屋内的些许异样。
那用草灰和泥浆抹平的墙面上挂着一串佛珠,那佛珠颜色深黑,上面积满了灰尘,很显然自打挂上去,就始终没有被人摘下来过。
我和阿旺有些冒失,闷着头直接朝屋里闯,然而小婉却将我们一把拦下,随后只见小婉脸色一沉,掏出了虎铃轻轻一挥,一声脆响过后,只见小婉环视着四周的墙壁说道:都出来吧?
我和阿旺闻声一愣,心想小婉能冒出这句话,八成不是给人说的,果不其然,小婉话音刚一落地,这屋里四周的墙壁上就开始浮现出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鬼脸。
那景象,我也是生平头一次见到,只见一张张扭曲惨白的人脸,痛苦的在墙上挣扎着,似乎想要努力钻出啦,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我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小婉压压惊,至少在鬼魂的世界里,小婉还算是秀色可餐的,可是这墙上的那堆鬼脸,可就是不是一个丑字所能涵盖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壁虎扔进了泥巴里,看的我浑身生出了一大片毛栗子。
阿旺很显然也是被吓蒙了,他半眯着眼睛跟睡着了一样,就那样直勾勾的杵在原地,乍一看,就像是冬天里雪地上冻死的一只大公鸡。
紧接着小婉皱了皱眉头,转身对着我说道:小姜,看到墙上的那串佛珠了吗?把佛珠摘下来,是佛珠压着那些魂魄,你只要卸下佛珠,那些魂魄就自由了。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对小婉说道:我不敢。
小婉朝我一瞪道:你不去难道还等着我去吗?
我看了看身旁的阿旺,这家伙仍旧是半眯着眼睛,跟个死鸡一样,我心想算了,还是去吧,既然小婉都已经发话,要是再磨磨蹭蹭的,肯定没我好果子吃。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墙根跟前,想要伸手取下那串佛珠,但是一看见那满墙扭曲诡异的人脸,双腿就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