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小婉看的着急,被我这慢慢吞吞的样子急的直跺脚。
随后我一咬牙,迅速的一拽,只听哗啦一声,由于力道过猛,串佛珠的绳子被我给扯断了,佛珠乒乒乓乓的散落一地,仿佛像一群小人,一蹦一蹦的在地上欢呼跳跃。
然而就在我扯下佛珠的一瞬间,那些墙上扭曲的人脸嗖嗖嗖的往外冒,还顺势卷起了一阵冷风,把地上的灰尘都吹了起来,差点没呛死我。
不出一眨眼的功夫,那墙上的一张张鬼脸全都消失不见了,也许是它们被人困在这间破房子里太久,以至于刚刚得到自由,全都发了疯似的想要离开这里。
一阵邪风过后,屋子里是满目疮痍,许多原本摆放在旮旯角落的物件也被七零八落的吹散在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物品映入我和小婉的眼帘,在屋子西北角的一处柜子地下,一个落满灰尘的圆筒形画轴跌落在地上,虽然那画轴还卷成一圈,但是从那裸露在外的纸张皮损程度来开,这绝对是一个老物件了。
小婉的目光在那画轴的一角扫视了一眼,因为小婉是女鬼,画轴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就跟房子对我们普通人一样重要,所以这件东西也在无形中吸引着小婉的注意力。
然而我则没有多想,径直朝前走了两步,随手就把那木柜地下的画轴捡了起来,对我来说,老古董,就意味着能卖钱啊!
我见那画轴上缠着金黄色的系绳,扎的跟个蝴蝶结似得,非常的工整精致,因此心里就越发的笃定这幅画是个值钱的老物件了。
想不到这个鲶鱼胡子的屋子里还能有这样的好东西,还真是因祸得福啊!我嬉皮笑脸的把那画轴踹在怀里,跟得了个宝似得,贼眉鼠眼的瞅着小婉和阿旺,生怕他们俩惦记着。
阿旺一脸不屑的冲着我说道:你这人就这一点我最瞧不上,上一次在集市上你差点就把小婉姐姐连同画轴卖了,这次看见一幅古画,心里又开始打小算盘是不?
我鄙夷的哼了阿旺一声,像他这样的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人,我不屑和他争辩什么,然而小婉一个阴霾的眼神提醒了我,她似乎和阿旺对我的看法是一致的。
这我就必须得说道说道了,于是我开口对阿旺说道:你不懂,这种东西是文化,是艺术,收藏艺术品也是审美的手段之一。
阿旺斜眼一笑道:你还不是想卖钱?
我一本正经的答道:卖钱?热爱艺术是读书人的事,怎么总想着卖钱!
我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小婉直接从我手里夺下了那幅画,那手速快的我都来不及反应。
小婉没有搭理我和阿旺,一双巧手解开了系在画轴上的绳结,缓缓的展开了那幅尘封已久的古老画卷。
咦?小婉盯着画里的内容看了半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见小婉一脸的疑惑,我和阿旺也好奇的耸拉着脑袋跑过去看。
小婉瞪了我们俩一眼,将手中的画卷展示在我和阿旺的眼前,只见画中画着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粉黛蛾眉,纤指细腰,穿着一身汉代的曲裾群,妙曼的舞姿看的人心里麻酥酥的。
真漂亮!阿旺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我和阿旺相视一笑,随后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小婉,这不怀好意的一对眼神,看的小婉反倒是一脸的茫然。
你们俩看我干什么?小婉看我和阿旺一脸怪笑,就知道我们这会儿肚子里肯定是窝着坏水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略带调侃的说。
阿旺捂着嘴直笑,小婉也气的猛踹我的屁股。
玩笑之后,小婉看着那幅画陷入了沉思,突然她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这幅画不会真的很值钱吧?阿旺的脸上有些迷茫更有些惊讶。
小婉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舞飞轻墨彩涟漪,卧怀琵琶奏清笛.
这首诗歌我听着耳熟啊?
紧接着小婉又念了几句。
烁耀红烛透红地,使君举杯笑卧席.
听着听着,我也跟着不由的念出了后几句。
十年苦等成遗恨,使君决口不曾提,举目拔刀遥相望,泪洒明堂血染衣!
念到这里,我和小婉的目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口中念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罗敷!
小婉诧异的望着我,而我也一脸的迷茫,比小婉此时的疑惑好不到哪里去。
小婉尽力的回忆着当年在香积古寺遇到马仲元的那一幕幕,小婉隐约记得,当时的马仲元,也就是元真小师傅,他的背上总是背着小英的画像,这幅画像对于马仲元来说意义非凡。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快百年了,马仲元也和魁手先生李奇峰一样早就已经去世,但是令我和小婉都有些匪夷所思的就是这幅罗敷的画像,这一幅画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鲶鱼胡子的老宅里?
小婉不明白,我更不明白?
我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我回想着原先在集市上第一次遇到这个鲶鱼胡子的时候,他像我打听小婉画像的价钱,当时鲶鱼胡子可是出了一千块要买走小婉的画轴,要不是我信口胡诌狮子大开口,这会儿怕是小婉也早都落到鲶鱼胡子的手上了。
也许,是鲶鱼胡子买来的?我望着小婉,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答案。
小婉摇了摇头。马仲元对小英的深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换做是你,你会把她的画像卖给别人吗?
阿旺插话道:他会!他一定会!当年就差点把你卖了!
你不说话能死不!滚!我瞪了阿旺一眼,阿旺见我怒了,这才尴尬一笑,闭着嘴不再说话。
我随后冲着小婉摇了摇头说:马仲元是不可能把这幅画卖给任何人的,小英对他来说,就跟你在李奇峰心中的位置是一样的,况且马仲元又做了出家人,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