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欺骗乌晓雪，坦然说我没有任何把握治好她父亲，但现在可以尝试先给她治病。
乌晓雪没有再犹豫，配合着让我检查她的身体。
除了满口尖牙以及身上长出了少量皮质硬甲之外，乌晓雪和常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的心跳比普通人快了近乎一倍，而且体温高的吓人。
我来来回回打量着她和王乾，皱眉沉思：“火鳞道人的长生法，是一种躯体的形变转换。而且，有传染性！”
王乾现在的变化，肯定是因为被乌晓雪咬了一口，我询问乌晓雪，能不能帮王乾把毒给解了。
乌晓雪轻轻摇头，说不知道什么是毒。
“小孩，你为什么也变成了这样？你们乌家是外来的，绝不可能有我们林家的血脉！”
林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我们这边，我干脆把他也叫了过来，掰开他的口腔查看。
“只有你一个人能把尖牙和红鳞收回去吗？”
我开口询问，林刚凶狠的看着我，但被王乾的断剑架住脖子之后，还是妥协了。
“这个要看天赋，就算是我们林家的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控制的，我爹就不行。”
林刚刚开始还有显摆的意思，提倒林守业之后，目色又黯淡下来。
我找到一个很大的疑点，火龙王的嫡亲血脉世代为火鳞村的村长，按理说林刚的说法是不会出错的，只有他们家的人，或多或少拥有和火龙王一样的变化。
但乌晓雪和她的父亲，并不是林家人。
“难道这种变化，并不纯粹和血脉有关？”
林刚嗤之以鼻，乌晓雪有些愧疚的看着王乾腰上的伤口，突然道：“我爸爸咬过我，在是第一次被送下水之后。”
我眼前一亮，让乌晓雪把这件事说清楚。
乌晓雪详细讲述了当时的情况，那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有一天林守业突然着急村民看开会，说火龙王又给他托梦了，这次要乌晓雪充当祭品。
乌晓雪被推下水之后，就在水下遇到了她父亲乌堂春，还被其咬伤，但乌堂春并没有杀她，反而把她送回了岸上。乌晓雪上岸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才回了村子。
我看向王乾：“你现在想不想睡觉？”
王乾点了点头，说这会确实越来越困。
乌晓雪继续讲述，她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就莫名多出一个念头，知道那个咬伤她的怪物，是她的父亲乌堂春。
回到村里之后，后续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就是乌晓雪被村民排挤，林守业让人把她赶了出去。
我又看向林刚：“你们为什么要把小雪赶出去？而不是当时就把她再次投河？”
林刚这会已经很老实了，坦然道：“因为我跟我爹看到她那一口牙，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也跟我们林家人一样发生了变化。我爹怕这是火龙王的某种指示，又怕这小丫头长大之后影响了我们家在村儿里的地位，就先把她赶走了啊。”
林守业和林刚这对父子，思想上也有很大的不同。林守业虽然知道更多关于火龙王的秘辛，但他死心塌地的把火龙王这个‘活祖宗’当成信仰，不敢忤逆。
林刚毕竟要年轻的多，思想已经开化，只是把自己的身份当做可以在村儿里作威作福的倚仗而已。
“火龙王最想要的祭品，是他的嫡系血脉。所以这一百多年来，其实真正制定祭品人选的，是你们林家吧？”
这件事我已经从吴旺那里知晓，林刚被我这么一问，神色开始慌乱，最后也只能承认了。
这在林家已经成了一种惯用的手段，只要村里有敢和自己家作对的人，都会被林家说成是火龙王要的祭品。
“那林大昌呢？从血缘关系上，他也是林家人吧？”
我始终没能搞清楚林大昌为何而死，林刚突然身子一抖，咽了下口水。
但这次，无论我怎么威胁，他都不愿意开口了。
看到他这副表现，我心中更加的怀疑：“一开始我以为能用尖牙咬死林大昌的，只有乌堂春。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见到林大昌尸体的时候，林守业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掩盖林大昌的死因。他没有必要，会为了乌堂春开脱。除非，他是在保护另一个真正的凶手！”
林刚身子抖的更加厉害，我用手搭住他的肩膀：“林守业身上只有红鳞，他的牙虽然也能变化，但程度很小。远不如你这样，真的能变成一口杀人的利器！”
“是我又怎么样？是林大昌自己不识好歹！而且是他先动的手，你们都没仔细看过尸体，他身上也有龙鳞！”
我确实没有亲眼看过，但林刚此时的话，绝对是真的。
“这个村子里的人多数都姓林，但却只有你们这一只最嫡系的血脉能变身，这里边儿也有隐情吧？”
林刚情绪开始激动：“没错！尤其是一百多年前，只要是林家的人，都有可能显化龙身！有时候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带着龙鳞。”
我依然不解，林刚突然冷笑起来：“但它们都被拿去喂给火龙王了！宗家为尊，当然要先用支系血脉去祭祀了。等到后来那些支系血脉越来越淡薄，我们宗家才改了规矩，就算不是林家的人，也有资格被送去祭祀。”
王乾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林刚反而笑的更大声了：“这就是命！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用来给宗家的人替死的，谁让他们投胎没投到好肚子里去？”
我看王乾甩出一巴掌之后，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就把他摁在了椅子上，继续审问林刚。
“继续说，为什么要杀林大昌？”
林刚脸上的巴掌印快速消失，还是冷笑：“我说了，他自己不知好歹。如果他懂得巴结巴结我爹，肯定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但这个老家伙非要去我们林家的事说出去，还想去报官，要把火龙王捞出来送去研究。我爹怎么可能同意他这么做？”
我悠然叹气，林大昌是能够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因为他是接受过先进思想开化的人，火鳞村中最早的一批现代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