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堂春也知道了林家的秘密，对吧？”
我从田娃父亲那里听过，乌堂春是林大昌任教时的学生，即便林大昌被林守业陷害，丢了教师的身份，依旧经常交村里孩子读书认字，尤其是乌堂春这种外姓的人。
林刚也承认了，说一切都是因为林大昌，如果他不多嘴，林守业也没必要让乌堂春当祭品。
乌晓雪突然一把抓向王乾的断剑，被我们赶紧摁住，她在了解到真相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复仇。
林刚手脚被束缚，只能躲到我们身后。
这是杀父之仇，乌晓雪不可能放过林刚，我和王乾也只能暂时把她制住。
“小雪，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送到警察手里，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向乌晓雪保证着，林刚手里至少有林大昌一条人命，而且他口口声声把以前祭祀的事都推到林守业身上，完全就是想赖账的意思。
乌晓雪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我想起林守业的尸体还在街上躺着，总归不是个事儿。
林刚提议：“让我爹回家吧，他已经死了，你们总不能真让他曝尸街头吧？”
这个祸害还有点儿孝心，我也想把他和乌晓雪暂时分开，就决定先把林刚关到自己家里，也顺便把林守业安葬了。
我让林大少先开车送尚旭去医院，这小子虽然这是外伤，但身娇体贵的，还是别让他跟着我们受苦了。
原打算让叶泠泠也跟着一起去城里的，但她说如果她走了，我和王乾肯定照顾不好乌晓雪，就强行留了下来。
我们分开行动，林大少送尚旭去县城医院，叶泠泠在家照顾乌晓雪，我和王乾押送林刚，把他和林守业的尸体都带了过去。
虽然林刚不是个东西，但多少还有几个惧怕甚至是把他当成下一任村长的，过来张罗着给林守业弄了个灵堂。
我和王乾轮班监守，防止林刚再闹事。
一连过去两天，火鳞村都没再下过雨，甚至有点儿雨后初晴的平静感。
我一直关注着王乾身上的伤势，他并没有和乌晓雪一样产生变化。
对此我也只能归结于，这种类似病毒的传染性，跟传播者的强弱有关。
乌晓雪只是个孩子，而且她自己还没完全变成红鳞怪物，王乾轻松抗住了毒性。
我和王乾讨论过了，想要彻底化解火鳞村的传统，根源还是在河里。
两天下来，我们一直都在等待乌堂春再次出现。
但或许是没有再下雨的缘故，乌堂春并没有再露面。
第三天上午，林守业的尸体要被下葬了。林刚一直被我和王乾看守着，连家门都没出过。
但他毕竟是林守业的独子，也没有亲爹下葬，亲儿子被关在家里不让出门行路祭的道理。我和王乾只能允许他挑幡哭丧，跟着他一起走完了葬礼的流程。
整个一套下来，林刚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看来是真的老实了。
但回到他们家之后，我问他有没有办法把乌堂春引出来，林刚几句话下来，又被王乾狠狠揍了一顿。
林刚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乌家也成了火龙王的子孙，但既然乌堂春和乌晓雪是亲父女，只要把乌晓雪抓起来沿路放血，乌堂春肯定会出来。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王乾殴打林刚，耳边突然传来雷声，赶紧回头看向窗外。
“打雷了！先前几次，乌堂春都是在下雨的时候出现。”
我和王乾把林刚重新绑了起来，赶紧回我们的住处，叶泠泠和乌晓雪都在那儿。
火鳞村的雨季似乎比同纬度的其他地方要来的早，几声炸雷之后，便是骤雨倾盆。
我和王乾一路赶回，刚回到住处，就看见大门口立着一道火红的人影。
乌堂春，真的来了！
我和王乾小心接近，乌堂春察觉异动，扭头看向我们，立时张开血口，露出尖牙。
“你别怕，我不想伤害你。恰恰相反，我答应了小雪，要尽可能把你治好。”
我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乌堂春更是没有丝毫相信，直接举起鳞甲包裹的利爪，朝着我们抓过来。
王乾以断剑格挡：“你确定他还有意识吗？乌晓雪只是下水待了半天，但这一个可是在水下过了好几年！”
这也是我觉得棘手的地方，就算是还活着，但乌堂春这几年非人的经历，无法抹去。
双方一触即分，乌堂春仰面摔倒在地，王乾惊讶：“我也没使多大力气啊？”
乌堂春方一倒地，挣扎几下之后，居然爬不起来。
“他身上有伤？”
我疑惑打量起来，但就连前几日跟林刚搏斗，甚至还有被王乾一剑贯穿的肩膀，都已经长好了。
乌堂春现在体弱的出奇，我让王乾帮忙控制住他，想去搭脉诊断，但乌堂春手腕上长满了红鳞，也根本摸不出脉象。
但摸索一番之后，我还是找到了他身上的异常之处。?
乌堂春红鳞下的皮肤干瘪，尤其是张开的口腔之中更明显。
我试着掰开他的口腔，看到了一些创口，但没有丝毫血液流出。
“贫血？”我惊呼出声：“不对，是失去了大量血液！”
乌堂春在三天前还生龙活虎的跟林刚打斗，这会却突然几乎全身血液干涸，令人疑惑。
被王乾死死摁在地上之后，乌堂春被我握住的手腕努力挣扎，垂落到了地上。
我怕他偷袭，想再去抓住，但乌堂春开始用手指在地上绘画。
他的动作很慢，但在地上画出了一副简陋却表达清楚的图形。
一条弯曲的大河，在河中心，是一个长方形的器物。
王乾也看到了这幅画，惊呼道：“棺材？”
无怪他直接往这方面想，林守业临死的时候，就说了这两个字。
乌堂春画出的图形很快被雨水掩盖，他就继续一直不停的重复绘画。
“棺材！钥匙！”
我拿过王乾这几天一直带在身上的桃木剑，现在剑身上的木料已经差不多完全脱落，露出了乌铁的剑身。
“河里有一口棺材！那才是真正的火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