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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乾在门口观察一阵，就准备进入，刚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大少打来了电话：“三儿，我车里有蓝牙耳机，你和刘老头连个线。虽然老头子脑筋不太好了，但万一他突然想起来啥了，能随时告诉你。”
我和王乾面面相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已，还能这么玩儿？
刘仲殊是十二年前亲手镇压狐妖之人，能在远方帮衬我们，自然是好的。
我赶紧回车上拿了耳机连上手机，但刚走回来和王乾会和，就被耳机里的声音吵得脑仁儿疼。
刘仲殊在听戏曲，声音开得很大，而且我能听到刘元稹在他边儿上一遍遍的复述，说我和王乾需要他的抱住。但老爷子过几秒钟就能把眼巴前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把耳机音量关到最小，和王乾一起走进了工厂。
刚走进去不过十几步，我们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切现代化的设施消失不见，我们眼前变成了一片荒芜的黄土地。
在极远的地方，矗立着那座巍峨的古代城池。
“虽然知道肯定会中招，但来的未免太快了。”我站住脚步，王乾拔出长剑，抬头看着夜空。
“三儿，我好像看见咱俩了，在天上。”王乾碰了下我的手肘，让我和他一起抬头。
夜空中的场景，和我们此时的处境，一模一样。
在荒芜的黄土地上，甚至还有两个能依稀辨认出人形的小黑点儿，肯定就是此刻的我和王乾。
“我们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我们！这是一面镜子！”
熟悉的压抑感再次涌上心头，我瞪大了眼睛，集中所有注意力去看。虽然看不清天上那俩人的脸，但却有强烈的感觉，他们就是在抬头看着我们。
“回去吧，这地方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我陷入迷茫之中，眼下唯一的标志性建筑，只有远处的城池。
但我不知道要不要过去，怎么样才能过去。
在有了这两个念头之后，我就生出了一种恐惧。无论是何种抉择，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我刚才已经把眼中的幻境当成了真实。
事实上，我现在最该去做的，应该是如何破局，打碎这个幻境，而不是在幻境之中找寻出路。
王乾这次也没有再冲动行事，我知道他并不是畏惧，而是不喜欢这种力气只能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我和王乾转身，但工厂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了，同样是看布袋哦边界的荒芜。
而且，城池出现在了我们后方。
“老王，背靠背，先看看这座城到底在哪边儿？”
我和王乾抵住后背，继续问他：“我眼中还有城。”
王乾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发声：“我这边也有，而且还有个人。”
“人？”
我猛然转身，看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由远及近，步履蹒跚的走到我们面前，差不多十米左右，才停了下来。
“刘老爷子？”
我有一种想抽自己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冲动，我们居然在这里，看到了这会应该远在临城的刘仲殊。
王乾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我也拔出了阴阳刀。
刘仲殊看到我们的架势，赶紧摆手：“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老夫是来帮你们的。”
我先压下了冲动，皱起眉头质问：“您不该在这儿吧？”
“当然，老夫这会肉身还在家中，只是焚香施展了神游天地的道术，魂魄飘来此处，带你们入城取拿灵狐性命。老夫此来，只是充当领路人。”
刘仲殊说的恳切，我斜眼看向王乾：“神游天地？道门术法？你听说过吗？”
“当然听过。”王乾很自信的道：“传说中老子、庄子、葛洪、吕洞宾，不都会这种法术吗？”
我有些无语：“除了这些道门传说中的人物，你真见过有能神游天地的玄门中人吗？”
“那倒没有，不过今天不是见到了吗？”王乾抬了抬下巴，示意刘仲殊就算一个。
我还是半信半疑，刘仲殊开始急声催促：“两位道友，老夫这法术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香烛燃尽，我如果不能回归的话，可就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了。”
“好，那你就给我们引路。先说说看，您要怎么把我们带到那座城里？另外，我们现在可是前后各有一城，哪个才是真的？”我搭上话题。
刘仲殊背负双手，急声解释：“两个，都是假的！”
“这座城，是酆都城！这片土，是黄泉路。但都是假的，唯一真实的，是城中的灵狐。只有进了城，斩杀它，才能离开！”
“至于去路，是无法从地面上走的，必须得避过灵狐的眼睛。在它看不到的地方，随处皆是路途！”
我听他绕了半天，有些烦躁：“麻烦说重点，路到底在哪儿？”
“地下！”刘仲殊四下寻摸了一阵，指着一片黄土堆：“挖开此处，地下有一路径，直通酆都城，出口即是灵狐的道场，它每晚都在道场中吞吐月华，你可轻易斩杀！”
王乾已经迈步走了过去，我只好跟上，看着他用长剑挖了几下，地下真有一个黑漆漆的地洞，泛着难闻的化学品气味。
“刘老爷子，您当年也是从这里过去的吗？”
我捂住口鼻询问，刘仲殊点了点头：“自然如此，当初我率领家族一众青壮，潜入酆都城，将灵狐的道场掀翻，好不威风！”
“刘家可有伤亡？我听您孙子说，当年他几个叔伯都死在那只狐狸手里了！”
刘仲殊愣了下神：“有吗？死的只是几个平头百姓，风水师里无人伤亡啊？”
“哦？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烦劳刘老爷子先行引路。”
我拉着王乾让开位置，刘仲殊这会腿脚倒是利索了，快步来到地洞边缘。
趁他往下窥探的瞬间，我伸手一推，手掌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刘仲殊也反应过来，回头质问：“道友，你这是何意？”
我没做解释，将阴阳刀对向他，刘仲殊自己往后退了一步，漂浮在地洞之上，眼中露出戏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