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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乾抬起长剑，欲要上前，我急声阻拦：“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把这畜生的肚子剖开，你没听到它肚子里有小孩的声音吗？”
我慌忙拉住王乾：“这牛口器大小正常，体表无伤，你觉得它是如何把一婴儿吞到肚子里去的？”
王乾愣了一下：“为何？”
“当然是不可行之事，除非，婴儿就是在它腹中长出来的！”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长出来的？它不是吞下去的，而是孕育的胎儿，是人？”
王乾明白了我表达的意思，也跟着流露出惊恐。
我艰难的点了下头：“或许我最初的猜测是对的，造畜之术！终究，还是用在了人身上！”
依旧是我爷爷讲述过的那段经历，他年轻时候，遇见过一位学过道门术法的造畜传人，捣鼓出了各类奇异兽畜，诸如犬首羊身的怪胎等等。
当时那人就有想将人身和兽类拼凑的想法，被我爷爷严令制止了。现在看来，他老人家离去之后，那造畜传人并没有一直践行自己的诺言。
“这等邪祟之物，留不得！”
王乾再次动了杀机，我也明白这等怪胎的出世是有悖天伦，但我又很是担忧。
万一等会王乾真的把这水牛给剖开，它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到底是怎样的样貌？
是人身牛首，还是兽身上顶着颗人头？
这等怪胎，算不算得上也是一条性命？王乾如果真的将其剖杀，是不是也算杀手造孽？
王乾这会也谨慎了起来，没有果决出手，看样子也在犹豫。
兀自思忱之际，大水牛突然周身抖擞了几下，乍起一身的毛发。
我初时以为是这牛养在荒凉的梨庄主内，无人清理，身上裹的是一层草屑毛毡，被泥土凝成了块状。
但细看之下，却发现它体表一层，竟似鳞片。
只是这鳞甲并非骨质，更像是一层肉鳞。
“我想起来了，这东西，或许并不是真正的牛！”
一瞬之间，我记起小时候在爷爷书房中翻阅过的古籍，那会年少，我有一段时间就对古书上的奇闻轶事感兴趣。
时间过去太久，我也记不清是在哪本古籍上看过了，但眼中似乎再次闪过了那一夜已经褪色眼中的黄页纸张。
“传闻地府冥殿里的阴司鬼差，是有真实形象的。地府里的牛头恶神，在阳间的形象，便是这种邪异通幽的凶兽，名曰‘方良’！”
“方良与牛身相象，但生性反常，钟爱食肉食腐。且有一桩异能，吼叫声中带有虎豹龙吟之色，可驱鬼起尸，另死人在诈尸而动，自己褪干净衣物，走到方良牛的嘴边，任其啃食！”
我原以为这只是志怪杂谈，为前人杜撰，却不想真的在这个睡得，还亲眼看到了疑似传说中生长肉鳞的方良牛。
“上古凶兽？那就更不能留它在世了！”
王乾突然下定了决心，抬剑欲要下手，但也是这个时候，方良牛第一次对我们张开了口器。
方才食谷咀嚼之事，我只看到白花花的板牙，这会方良牛仰头将一尊牛口长到最大，我才看清，在这凶物的牙根部位，全是鲜红的肉糜。
且他这一张口，空气中瞬时弥漫出带着些许腐臭的血腥气。
更让我惊慌的是，我看到它的喉咙动了。
王乾还未走到它身前，方良牛就仰头发出一声低沉但又混杂尖利的叫声。
这和普通的牛叫绝对不同，真如传说中一般，带着狮虎野兽一般的威势，闲的诡谲异常。
在叫声震荡开来的一瞬间，我就下意识捂住了双耳。
也就是同一时间，王乾突然拄着乌铁长剑，半跪在地，腰板都挺不起来了。
“貌似也只是叫声异常。”
过了六七秒钟，这声嘹亮的叫声才算停息。除了有些耳鸣，我并未受到任何损害。
可是王乾却一蹶不振，我紧紧盯着方良牛，赶忙去搀扶王乾。
一搭上他的手臂，我就感觉到一股子阴郁的气息直往我身上就窜。
王乾也知道自身异状，一把将我推开。
“这是·······尸气！”
我猛然想起，王乾体内还有一道被老不死打入进去的尸气，流转于心脉附近，一直都未能找到办法根除。
“方良能控尸而动！”
我终于明白了王乾为何从一开始就本能的对方良敌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一道尸气的存在，变得像是食主一般。
在方良牛的眼中，王乾是一个尸气浓郁的死人，是他最喜爱的餐食。
王乾肯定也是觉察到方良对他的念头，所以才出现愤恨。
我先立身挡在他和方良牛之间，摸出阴阳刀，冷眼打量着这头眼神越发贪婪的凶兽。
“畜生！今日你遇到了我们，便是你命数到了！”
我不想再拖下去，既然方良能控尸，王乾就有可能被他操控，这货也不是第一回被敌家控制了。
一步步逼近方良之后，这畜生终于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低头刨土的样子，还是和普通的蛮牛没什么区别。
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方良的口鼻之中开始渗出青白的烟雾，携带着腐臭。
我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持刀，施展诡医五术。
“斩邪！”
阴阳刀挥砍，方良再次咆哮，但却并未冲上来和我硬碰硬。
说句实话，这凶兽的块头在这儿摆着，如果它真用牛角撞过来，就反倒是我不敢正面迎御了。
这一声吼叫还未结束，我已经试探着挥出一刀，斩在牛颈上。
但是入手的触感，却让我仿似捏着把钝刀割在厚实的皮革上一般。
这凶兽的肉鳞并非只是装饰，而是真的防御力十足，我竭力挥刀，居然也只能割爱一条小口，连血都未溅射出来。
“难怪你这畜生俩躲都不躲，我还真是被你看不起了！”
我胸中有些恼火，准备收刀再去刺它的牛眼。
但就在这时，我背后一刀劲风疾射而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色的剑锋已经从我腋下穿过，射向了方良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