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凤策便一把搂住付春深,轻巧地将她带到软床上,两人一时滚作一团,衣衫相贴间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督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凤策调笑道,“本都督只不过是想与小雏儿睡上一觉罢了,顺道全面了解一番小雏儿。”
“男女授受不亲,督公请你自重!”
“小雏儿何时像这般胆小怕事了,要知道你我可不是一般男女,而是血肉相连的同命人。”
闻言付春深渐渐不再挣扎,就着拥抱的姿势转身,却意外地看到了凤策已然红透的耳尖。
这人……居然是在害羞?
凤策则状似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小雏儿未免太好动了,可当心别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你……”
凤策搂住她的双臂越收越紧,直到付春深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才终于放开她。
可等付春深再次睁眼时,身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翻滚痕迹的床面空空荡荡。
付春深愣了愣,而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就这样带着好心情入睡,一夜无眠。
第二日,正是付老夫人一年一度率府中女眷上香的日子,这要在往年,付春深无疑会是被众人刻意遗忘的那个。
但此时哪能同往日而语。
付春深施施然走进车厢内时,就感受到了来自各个角落的异样目光,她也不做多想,只当那些排挤的眼神全不存在。
直到了庙中,众多女眷的冷落之意也越发明显,甚至连上香时都不曾带她一块,只让她在旁与一堆婢子仆从们旁观。
其中就包括了一直以来幸灾乐祸的付春毓。
不过付春深倒是也乐得自在,在女眷们持香与老夫人一块祈福祷告时,她便自行离开,去了庙里的庭院。
寺庙内有一棵参天古树,此时正枝繁叶茂,树下有一人正在盘腿静思。
付春深缓缓上前,直到那人的脸在树影下逐渐明晰,才发觉这一身白衣的男子竟是牡丹诗会上,她有过一眼之缘的云贺云将军。
与他那日一身墨衣干练孤绝的模样很是不同,云贺一身白衣坐在树下,闭目冥想时平添了几分禅意,浑身气质分外温润和雅。
出尘得宛若一具高高在上的佛身,在云端自高而下地俯瞰众生。
许是听见付春深的脚步声,云贺缓缓睁眼,一双眸子澄澈得仿佛时刻能倒映出她的面容。
付春深注视着他道,“原来是云将军,幸会。不知云将军在此是做什么呢?”
“冥想,礼禅。”
付春深露出一笑,赞叹道,
“云将军好雅兴,我看比起庙里那些怀揣着银钱,四处忙着求神拜佛的俗人,对佛的理解恐怕都不如云将军这般冥想来得通透。”
云贺的目光甫一接触到付春深,便有些颤颤,但他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
“这位小姐过奖了。”
付春深眨了眨眼,“何必叫的这样生疏,你也可以唤我作娇娇儿的。”
“娇娇小姐来此是有何事?”
“我不比云将军,行为高雅,我来此其实也是我口中与那些俗人一样,前来烧香拜佛的。”
“娇娇小姐此言差矣。神佛无分贵贱,即便是身无分文,只要心中有佛,也就能得神佛眷顾。”
“神佛眷顾吗?云将军可别骗我。”
“云某从不虚言。”
闻言付春深提起了兴趣,正打算再与他多说两句时,付春玥不知何时也来了。
“云将军!”
付春玥满脸笑容,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天真纯粹。
可当她见到云贺身前的付春深时,嘴角的弧度瞬间下垮了不少。
“姐姐……为何也在?付老夫人正为寻不了你而着急呢。”
“妹妹下回编谎话也得认真点呀,只要有付春毓在,付老夫人现下只怕急着摆脱我呢。”
“付春深你……”
“云将军如何认为?”
云贺收回目光,“这是你们的家事,云某不敢多言。”
付春玥先是在暗中狠狠瞪了付春深一眼,而后才对着云贺甜蜜道,“多谢云将军当初出手相助,若不是遇见了云将军你,玥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必客气,小事而已。”
闻言付春玥还要再说些什么,只见云贺已然起身,对着两人拱礼道,“云某另外还有事在身,就不再作陪了。”
说完便迅速离开了。
知道确认了云贺已然离开,付春玥才看着付春深道,严肃道,“我确不会让你得逞的!”
“妹妹莫要血口喷人,我与云将军也确实只是巧遇罢了。”
“强词夺理,这必然是你的阴谋。必定是你与云将军说了些什么,招了他的厌烦,云将军才会离开。”
“你说的这样应该更合适你自己才对。”
“你!”
付春深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理会她,自行离开了。
而另一边,寂静古刹内,云贺对着身前的年迈僧侣道,“大师,我心还是太乱,无法安宁。”
“为何?”
“我心有执念,她便是我的执念。可到了如今,我已开始怀疑,我曾固执到底的那个人,是否只是我心中的幻想罢了。”
“一切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既已明白是执念,为何不放开,为何苦作纠缠。”
“我曾失去她一次,为了这一世,我已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如今我难以释怀。”
大师手中木鱼稍顿,良久后才长长叹道,“痴儿。”
“是,大师,我已入痴,无法再回头。”
“都说四大皆空,你就不怕,到头来情深不寿,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云贺垂下眼帘,不知回想起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无妨。”
大师忍不住皱眉,面露不忍道,
“你身犯杀孽过重,日后必遭业障反噬,如蝉卧七年得吟一夏,你苦等了这样久,只换来她这区区几年,值得吗?”
“既如此,我也不再劝你。”
“多谢大师。”
话音刚落,僧人身影渐渐隐去,好似方才的对话只是窗外的虫唱鸟鸣,此时已了无痕迹,只剩木鱼声阵阵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