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煜后宫还未立后,大家嫔位都差不多,也没个管理的妃子,朝臣们便暗戳戳拉拢人想着让在后宫内的自家女儿能上位。
初一锦元卿入宫给锦煜拜年,就听后宫内柳嫔被杨嫔推倒,摔断了腿。
锦煜抬手按了按额角,起身跟着公公往后宫走,锦元卿本不打算跟上去,锦煜却一把将她也拉走了。
“这群女人自从入了宫就没安生过,我散个步遛个弯就能看见她们落个手怕崴个脚,昨夜里我没宿在杨嫔宫中,今日便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锦元卿听着锦煜说着,后面公公闻言低下了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锦元卿宽慰七哥,她明显在七哥眼中看到了不耐烦。
二人进了柳嫔宫内,其他嫔妃也都在围着柳嫔说话,杨嫔哄着眼坐在角落里静静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沅王到——”
众嫔妃是知道皇上要来的,但沅王为什么也来了?
不是说后宫不许外男进入么?皇上怎么就亲自领着进来了。
“怎么回事?”
锦煜进屋,不等她们行礼就摆手道:“免了。”
“谢皇上。”
柳嫔的脚腕又红又肿,柳嫔故意半褪鞋袜露出伤处来想博得锦煜几分关心,却没想到锦元卿也来了,连忙低头去拉鞋袜,便晚行礼了一步。
“你脚上有伤,就免了行礼了。”
锦煜看见了她脚腕上的伤,而后看到了杨嫔独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低着头。
“皇上也别怪杨嫔,是妾身今日一早遇到杨嫔,原是想关心她几句,却不知皇上昨夜没宿在杨嫔宫里,这才惹怒了杨嫔,将我推倒在地。
是妾身先招惹了杨嫔。”
柳嫔这话说的很委婉,她退了一步彰显自己大度,趁的杨嫔很不懂事,不过是没在她那里留夜,便对姐妹大打出手。
“是这样么?杨嫔,缩在角落做什么?朕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过来!”
见杨嫔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锦煜忽的想起锦元卿昨夜里与自己说的话。
她确实与红莲不像,红莲不似她这般软弱。
如此想着,说话便忽的厉色了起来。
杨嫔似乎被吓得一耸肩,而后挪到锦煜面前,缓缓跪下。
“是妾身推了柳嫔,妾身甘愿受罚。”
“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下?”
锦煜微微皱眉瞧她,杨嫔却低着头缓缓摇了摇头,可泪珠子已经砸在了地上。
她像是在赌气承认,却不知是赌谁的气,赌什么气。
“你既然认了,那就罚俸一月,闭门思过三月。”
锦煜见她这模样忽的心中烦躁起来,她不说他怎么为她撑腰?她倒是还赌起气来了,真是惯坏了。
锦元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又在其他嫔妃的脸上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
锦元卿微微挑眉,果真一堆女子抢一个丈夫,便会祸事频发。
“还不快去闭门思过!杵在这儿做什么!”
锦煜再次斥责出口,杨嫔的泪再也收不住,流着泪行了礼就跑了出去。
锦煜瞧见她眼中倔强与满脸泪水,这才发觉自己语气有些略重了。
锦煜按捺着心走到柳嫔面前,装模装样安慰道:“既然伤了脚,那便仔细养伤,缺什么让你宫里的太监去领。”
“多谢皇上关心。”
柳嫔碍于屋里太多人,也不好发作矫情,只能装作大气模样笑着。
“嗯,那朕傍晚再来看你。”
锦煜说罢转身离开,锦元卿也跟着离开。
她的七哥竟然都会装模装样的安慰女子了。
锦元卿这样想着就没忍住忽的笑出声来。
锦煜回头看她。
“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着七哥原先天天挂在嘴边的话,说女人有何要讨好的,你强了她们自然讨好你。
可如今七哥不仅要讨好,还要雨露均沾。”
锦元卿出言打趣锦煜,下一瞬就被一巴掌拍了后背。
“你现在都敢打趣朕了。”
锦元卿躲了瞧他,“哪有打趣,只是想到七哥当初说的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的话,如今可谓是颠倒了。”
锦煜闻言也愁苦的皱了眉头。
“她们哪儿是嫔妃,各个都是筹码,我用她们来牵制朝堂,明奖暗赏,高贬低罚。
想提拔谁,便就得给她升位分,想警告谁,便就降位份。
朕原先最瞧不起用利用女子得权之人,可如今却只能这样。”
锦元卿听着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宽慰七哥,身居高位,许多便都是身不由己,就连真心都是一种奢侈。
“七哥,过年好。”
锦元卿忽的想起自己入宫的目的,便作揖对锦煜拜年。
锦煜微微一愣,而后笑着扶她。
“过年好。”
锦元卿陪着锦煜在御花园内好生散了半天步,忽的听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银铃声,哗啦啦的在不停的响。
锦煜也听到了,便抬脚朝着银铃响的方向走去。
锦元卿跟着去,就走到了苏仪阁。
门关着,锦煜示意太监们推开门,里面是一女子穿着挂满银铃的舞衣在跳舞,舞姿曼妙且有力,她跳的很快,似乎在发泄着什么情绪。
锦元卿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杨嫔,这舞姿与家宴上她跳的舞姿一模一样。
杨嫔也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但她没停,继续跳着。
“够了,就穿这么薄在如此寒天跳,不要身子了是不是?”
锦煜开口斥责,杨嫔闻言停下,跺了跺脚,眼圈还红着。
“妾身讨厌皇上!分明是皇上告诉我若是有人挖苦欺负妾身,妾身是能还手的,可今日妾身做了,皇上却直接定了妾身的错。
现在,就连妾身跳舞皇上也要斥责了吗?”
杨嫔先发制人,倒是把锦煜噎住了,顿时黑了脸。
锦元卿见状悄身退下,将空间留给七哥与杨嫔。
真是妻妾多了,过个年都不能安生歇着,哄完这个哄那个,也是累的慌。
锦元卿出宫回府,宴峥正在屋内读书,捧着一本策论读着。
“我回来了。”
锦元卿进屋摘了大氅,宴峥闻言视线从书中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