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也不会输的。”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有人来敲门。
“陶组长，跟我走一趟吧。”
开门进来的，是之前那位秘书。
陶昕然微微一顿，猜到需要接受调查，便直接跟着走了。
这次电梯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不苟言笑的这位秘书似乎看起来比上次还要不耐烦。
偶尔扫在陶昕然身上的视线，有些耐人寻味。
她再次被带到副总裁办公室门口，这次依旧是她自己进去。
“废话我就不说了，为了避嫌，这次副主编的位置不能给你。”
陶昕然刚进门，正在签发文件的副总裁头都没抬，冷冷直接抛出这一句。
自然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办公桌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
“……”
陶昕然眸光微微一凝，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她不能接受。
“副总裁，本来这个位置坐不坐对我来说无所谓。”
她敛息说着，目光逐渐变得坚毅。
在这里要争取的东西，是证明她自己的唯一方法。
之前她不想争，只是觉得可以在更充分的准备后再来迎接这个挑战，但并不代表她觉得自己无法胜任。
陶昕然盯着面前这个似乎根本不想听她辩解的人，试图说服他。
“但现在因为这封来路不明的邮件就撤了之前的决定，不就变相说明我就是靠着季寒川起来的？”
“我来凌云之后所做的选题，所取得的成就，我自认问心无愧，也有目共睹。凭资历也许稍有欠缺，但拼实力的话，我能负责任地向你承诺，我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她不卑不亢地据理力争，没有从绯闻本身去解释，只想用实力说话。
可她这个说法，却让副总裁听得发笑。
他终于抬眸冷淡地看了陶昕然一眼，僵硬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让人很不舒服。
“真是一点不否认你和季寒川之间的关系啊。”
副总裁意有所指地沉吟了一句，紧盯着陶昕然的目光，再次讥讽地扯了一下嘴角，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白露的老公和季寒川是朋友吧？”
“……你想说什么？”
陶昕然听出了不对劲，瞬时皱了眉头。
副总裁也不绕圈子，把文件一盖，便沉声说道。
“白露举荐你，看来也不是没有这层原因，我倒是没想到你的金主这么出人意料。”
“不过……”
他说着，微妙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陶昕然，有些耐人寻味，而后继续说道。
“凌云不吃这一套，如果是内部审查，就是季寒川也不好只手遮天，更何况他会为了一段露水情缘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吗？”
这么说着，他冷哧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屑。
“你还年轻，尽快看清这些规则也好，这次就只是取消你的晋升决定，公司还是愿意给你机会……”
“副总裁，这不是给我机会。”
陶昕然有些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她微吸一口气，才慎重地说道。
“我不懂你所说的规则是什么，但需要向你澄清一下，白主编举荐我，和季寒川没有半分关系，只是因为我超预期完成了频山的采访任务，觉得我对专栏的业务比较上手罢了。”
她说到这里，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但不想逃避。
微微抬了一下眸光，她坚定地再次说道。
“我刚才说了，取得这些成绩没靠任何人，硬要说的话，我依靠的是我的组员们，还是副总裁认为，只要有资源这份工作谁都能做？”
“哦？我不这么认为，不过你也不能否认，有资源成功的概率就是他人的几倍。”
副总裁明显认定陶昕然能走到现在，绝对有季寒川的扶持。
他其实早就在关注她了，毕竟凌云突然横空出世这么一位不可多得的新人。
陶昕然的那些选题和报道，每一份他都过目了。
这个小年轻的才能是不错，但资本的世界，远没有这么纯粹。
“凌云向来以公平为原则，我不想再重申这一点。”
最后，他不痛不痒地丢出这一句，打算把人打发走。
然而陶昕然不想在这里就这么屈服，她咬牙思考着，还有什么可以自证的方法？
清澈的眸光徐徐流转着，她骤然一凛神，便下定决心说道。
“那就审查我，我请求公司对我做尽职调查，如果考察后我的业务能力不过关，那我会自己递交辞呈！”
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就否定她的专业能力。
这句话，陶昕然没说，但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副总裁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刚，他反而有些不高兴了，还没有人敢在他这里讨价还价。
他微微眯起眼睛，正要说话时，门口陡然传来“咔哒”的开锁声。
副总裁立刻皱了眉头，谁这么狂妄不敲门就进来？
来人如入无人之境，他才不管这里面主事的人是谁，火烧到了不该烧的人身上，有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季总听说自己的照片在你们内部流传，派我来要个说法。”
说话的是黄山，他直接推门而入。
几步走到副总裁跟前，立在那里，神情肃杀。
与其说是要说法，不如说是来降罪的。
副总裁的表情立刻微微变了，变得有些难看。
陶昕然也有些讶异，看着黄山走进来，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不过黄山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只是公事公办地睨着副总裁冷声说了一句。
“你们在研究公平的事情，正好，季总最关注的就是‘公平’二字。”
他故意放缓了语速，使得这句话听起来尤其意味深长。
副总裁皱着眉头，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痛点，脸色一变再变。
“……我们当然会公平地处理这件事，既然当事人要求审查，就会派出专业的调查组。”
“是吗？”
黄山眼皮一耷拉，不显山不露水，继续说道。
“这件事兹事体大，总公司有必要派人来监督，看看凌云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这么公平。”
“这就没必要了吧？”
副总裁的额头开始渗出细汗，站起来想请黄山到旁边去泡茶。
“黄秘书，不如坐下来谈吧？”
“这个是不必，公平是要讲究的，毕竟凌云不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