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直接拒绝了邀请，冷冷抬眸扫了副总裁一眼，当着他的面举起手机，直接一句。
“我联系崔文善过来。”
他此言一出，副总裁的表情就更难看了，他不甘而怨毒地瞟了黄山一眼，但没办法去阻止。
陶昕然将这些暗涌看在眼里，看来她的事情不是简单的举报？
她没来由在想，季寒川这么处理，是想借机整束凌云吗？
因为没叫她离开，她也就还在办公室里。
黄山打出去的这通电话，很快对面就接起了。
“黄秘书啊，打给我什么事，是贤侄要来公司考……”
崔文善一上来就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但气息有些不稳。
黄山听出来了，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只是平淡地通知了一句。
“崔总来一下公司吧，有个会需要你来开。”
“哦……马上！我现在就过去！”
崔文善倒是答应得很快，可挂断电话，表情瞬时就变了。
她戾起山根，转头就继续训斥林霄。
“你看我一天天忙得昏头转向，就是为了看你这么自甘堕落的吗！”
“……”
林霄此时颓废地坐在沙发上，上面乱七八糟地搭着些衣物，也不知道洗没洗，香水味汗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些重口。
他手里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大乌苏，打了个酒嗝。
崔文善就更生气了，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酒瓶顷刻摔地粉碎。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带回来那么多女人，也不怕得病！”
她简直恨铁不成钢，快被气出心梗了。
自从林霄和宋可人分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班也不去上了，天天沉溺于声色犬马。
他身边的女孩子几天换一个，说是谈恋爱却只玩些花的，气得崔文善和他大吵了好几次。
今天又是相同的局面，在接到黄山打来的电话前，崔文善刚从他被窝里抓出一只小妖精丢出门口。
“那您想叫我怎么样！”
林霄一开始只是无动于衷听着这些老生常谈的指责，不知道想起什么，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他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声嘶力竭地嘶吼了一声。
这一声吓了崔文善一大跳，她一点不心疼儿子，反而更加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子就怒骂道。
“我叫你怎么样，你能听我的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找的这些女人都有陶昕然的影子！”
“……”
林霄骤然沉默了，他混浊的眼底动荡了一下，有些崩溃地开口。
“……你让我相亲我也相了，你叫我和许诗诗订婚我也定了，你还想叫我怎样！”
他这么说着，缓缓抬起头来，发红的眼球布满血丝，眼底隐隐发青。
“你！”
崔文善气得眼冒金星，捂着胸口缓了两口气，突然去拿来自己的工作平板，把那封她也收到了的邮件点出来，直接丢给林霄。
“你好好看看！陶昕然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谁能给她更多好处她就依附谁，她现在攀上季寒川了！”
“不可能，不可能……”
林霄捧着平板，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
他的视线有些癫狂地紧紧钉在照片上的女人，只觉得季寒川特别碍眼。
这些照片里虽然没有特别亲密的行为，但也有一些肢体接触。
林霄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难以置信地摇头，眸光开始变得复杂。
“不可能啊……”
他喃喃低语，想起陶昕然和他交往的时候，就是肩膀挨着都会刻意拉开距离，心情就更糟糕了。
……难道她是装出来的？
“就这种烂女人你有什么好留恋的，她今天被举报了知道吗，我现在就是要去公司处理这件事！”
说完，崔文善头疼地揉了两下眉心。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骂完了也还是有点心软，最后看了他一眼，只沉声说道。
“你给我回家自己好好反省！”
丢下这句话，崔文善就匆匆赶往公司。
她是去林霄以工作之名搬出来住的公寓里抓的人，现在想把这个物业收回去了。
这栋公寓楼刚好离凌云不远，所以她很快就赶到了公司。
推门进入办公室，她看到几个人在里面等着。
战场已经转移到崔文善的办公室，陶昕然也被带了过来。
崔文善的目光一触及到陶昕然，眼底便闪过一丝嫌恶，就是这个女人，把她的儿子害得人不人鬼不鬼。
但黄山在这，她不好发作。
“陶昕然，你先下去吧。”
崔文善瞥她一眼，先把人支开，懒得多看一眼，只觉得她就是个坏女人。
“哦，好的。”
陶昕然淡淡应着，下意识看向黄山。
黄山淡定地候在那里，注意到陶昕然的视线，避开另外两人对她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他表面不动声色，也认为陶昕然不在这里比较好。
“那就通知其他高层过来吧。”
陶昕然离开办公室前，最后听到的就是黄山这句话。
门一关上，里面发生的事情似乎与她无关似的，走廊里安静极了。
她长出一口气，但心知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要证明自己，她就得在这次选题上出更好的成绩。
一旦接受调查组的审查，对她的管控会相当严格，为了不出差错，这段时间她还是多留在公司加班吧。
陶昕然正这么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心下咯噔一声，举起来一看，便看到屏幕上跳动着“季寒川”三个字。
“黄山处理得怎么样？”
电话一接通，季寒川沉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陶昕然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都涌上心头。
明明之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也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她微微启唇，下意识想抱怨点什么，但微微一顿，忽然就收住了。
“……”
陶昕然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还是她头一次想跟别人诉苦吧？
“……现在高层要开会。”
“嗯，放心吧。”
季寒川的语气十分平静，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陶昕然往外走，怕进了电梯信号会有问题，她就推开紧急逃生通道的门，准备走楼梯下去。
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有话讲，便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