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柳焕颜只身去了关押白老的荒凉小院。
看守的人见是她来，也没有阻拦，径直就放了行。
白老的状态却显然与昨日不同。
而且……
孙明亮也只是浑身乏力，瘫软在床起不了身，面色猩红，整张脸看起来真是怪异又吓人。
但是白老被绑在圆柱上，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软弱无力的症状，然而靠近他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有肉眼可见的脓包。
柳焕颜皱着眉头捂鼻子，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这个味道，带着阵阵腥臭，在这间狭小密闭的屋子里，数日都不曾开窗通风透气，这味道就被扩散的更加严重，实在是刺鼻的很。
柳焕颜强压下心头的不适感：“我今天再来，是给你机会，并不是为了给自己什么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鬼医刹那的名号不是今日才叫得响的，早在我入京之前，已经名满天下，你现在做这些，只不过是白白牺牲林曹村这么多村民的性命，并不会影响到我分毫。”
白老原本一直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起。
柳焕颜一阵作呕，此刻才看清楚，他的脸上也有那样的脓包，严重一些的地方已经溃烂，脓水顺着面颊流出来。
仅仅一夜过去而已，怎么会这样子？
昨天傅孤寒跟着她一起来看白老的时候，白老明明还是个相当正常的人！
这看起来倒是有些像……中毒之症。
可又是什么毒？
它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发作起来，要人性命的。
前一日看着还再正常不过，一夜过去病发起来，就不成了。
“唔……唔啊……”
支支吾吾的音调，破碎的话音，无不彰显着，白老如今已经再没有开口说话的能力。
不会有人伤了他的舌头的。
林曹村的村民最愤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时候，都没有拿他怎么样，只是关押起来，绑在这间破茅草屋里。
现在京兆府插手此事，也派了人到林曹村来，她和傅孤寒是顶着官府的名号进的村，昨日又已经露过面，林曹村的村民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而出手伤人了。
那就还是因为病症！
难不成这病症还因人而异不成吗？
眼下从白老口中是再也不要指望问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和信息，一切都只能靠她慢慢去摸索。
从茅草屋出来，柳焕颜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就算她有足够的耐性去慢慢研究这究竟是什么病，但是那么多条人命又会不会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呢？
她一向自诩冷血，却绝做不到看着无辜生命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逝。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染病的村民隔离起来！
眼下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病症太过离谱，一旦传出林曹村，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
事情并没有柳焕颜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傅孤寒陪着她在村中小广场空地上聚集了大约有二三十个眼下丝毫没有病症的村民时，她才开了要隔离病人的口，底下立时乱成了一锅粥。
“你们是官府的人也不能这么干事！”
“你们真是京兆府的人吗？口说无凭的！别是跟那庸医是一伙的吧？为什么要隔离开！那么多的病人，谁来照顾？你一个女孩家，你来照顾吗？不要开玩笑了！”
那些叫嚣声传入柳焕颜耳中，她面色铁青，身形微动，刚上前一步想要开口，手腕上被人一把给按住。
她侧目望去，傅孤寒已经上前，高大的身形把她挡在身后：“本王是当朝摄政王，若有不服者，大可继续闹事，本王只一概按乱民闹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