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不耐烦地道:“朕不想听你的辩解,原先想着等你伤好,便指派你接管一个军营,前程亦算大好一片,你实在太叫朕失望了!”
“什么?!”听到这番话,赵演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皇兄如此看重自己,还以为以后都只能当个无所事事的闲王了。
但现在什么都晚了,皇兄放弃了他……
想到这里,赵演对黄幼微的恨更深了,恨不得撕碎那害人不浅的女人!
赵渊心烦道:“滚出宫去!朕不想再看见你!”
赵演却跪着抱紧他的大腿,哽咽道:“皇兄,你信臣弟一次,臣弟绝没有参与陷害幼慈一事,还望你明鉴啊!”
说罢,他苦笑起来,真挚地看着赵渊,又道:“何况我是如此深爱着慈妹妹……”
“住口!”赵渊一脚踹开他,愤然道,“在朕面前你胆敢说出仰慕嫂子的话来?你想死是吗?不要再让朕听到‘慈妹妹’这三个字!”
赵演一哆嗦,赶紧低着头:“臣弟僭越了,只是心急所致,臣弟是无辜的……”
“滚出去!”赵渊瞪了他一眼,回了无忧宫去。
方公公见赵演不走,执意要跪到皇上原谅,忍不住劝道:“幡王,你还是回去吧,皇上正在气头上,就算你跪死在无忧宫门前,也于事无补。”
赵演一脸沮丧,犹如丧家犬一样:“我只想让皇兄知道,我没有参与泻药一事罢了。”
方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未必不知道你没有参与,只是幡王妃参与是实锤了,你又是她的夫君,思及于此,皇上自然也会记恨上你几分。”
赵演道:“是我教妻不贤所致,罢了,等我回去立即休了她!”
“幡王的私事,老奴不便插嘴。”方公公亲自上前扶了他一把,“您身上的伤未好,又是为疆寜百姓所受的,皇上自不会忘记,你先回去养好身子,等皇上消消气再来罢。”
“唉,唯有这样了。”赵演跪了几个时辰,深知再跪下去的话,膝盖便要废了。
无忧宫里,黄幼慈的眸光闪了闪,不再似之前那样呆滞,而是费力的抬手,在赵渊的侧脸摸了摸。
赵渊正提笔在批奏折,突兀其来的触碰让他惊了一下,随即满眼惊诧地转过头去:“幼慈?”
黄幼慈浑身一软,扑进他的怀中,脑袋靠在他的肚子上,“赵渊……”
“是我。”赵渊大颗泪珠滚落,抚着那张瘦削的脸颊,“幼慈,你总算醒了,总算记得我了。”
但黄幼慈并没再回答他,而是再度沉沉睡去了。
赵渊抱着她柔软的身体,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喊道:“方公公,去找师伯!”
沉龙急匆匆来时,满脸的疲倦,一边埋怨道:“皇上是不是看错了?幼慈这痴儿症状看起来不会好这么快才对啊。”
方公公扶着他,一边急走回答:“皇上怎会看错?老奴都说了让你住在宫里方便些,不必皇上一召便赶的气喘吁吁的。”
“我才不要!”沉龙对皇宫全然没有兴趣了,因为要搜刮的宝物都搜刮尽了,还不如住在将军府舒适,无聊时有老黄陪他吵架。
方公公翻了个白眼,之前的沉龙可不这样,对皇宫十分向往,这人说变就变了。
二人进去时,却见黄幼慈在大喊大叫,赵渊紧紧抱着她,一脸的无措。
“滚开!赵演,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助你登上帝位还不够吗?你为何连将军府都不肯放过?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方公公和沉龙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互看一眼,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去看赵渊是什么样的表情。
“看来幼慈是陷在梦魇之中了,让我看看……”沉龙生怕幼慈再胡乱说话,赶紧上前去号脉。
黄幼慈似乎很反感被人触碰,对着赵渊又打又踢,嘴里大骂不住:“赵演你这个负心汉,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沉龙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跶出来了,恨不得捂住幼慈的嘴巴让她闭嘴。
“呵呵,那个……皇上,你别多心啊,幼慈就是做噩梦罢了,与幡王绝对是清清白白的……”沉龙尬笑着解释。
方公公赶紧附和:“是啊是啊,皇后娘娘的为人,我们都最清楚了,和幡王绝无见不得光的事。”
赵渊吐出一口气,脸上并无异样,只道:“朕知道,幼慈时常会做这样的噩梦,然后喊出来,朕已经见惯不怪了。朕只想知道她的身子如何,有没有办法让她不那么痛苦而已。”
沉龙道:“施针可使她安然入睡。”
好在赵渊并不质问什么,亦没有责怪幼慈的胡言乱语,就凭她这番胡言,在外人听来,就是和赵演有着许多见不得光的私情的证据。
几针下去,黄幼慈果然安静下来,赵渊见她不再痛苦了,心中一安,怜惜地摸着她的额头。
沉龙欣慰道:“幼慈有你这般怜惜,我们都放心了。”
赵渊不见被赞的喜悦,沮丧道:“那又如何?她始终不忘那场噩梦?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何至于让她时常失控?”
他很想成为她的救赎,被她所需要,只是她不曾被治愈,实在太叫人遗憾了。
沉龙噎了噎,尔后由衷感慨道:“兴许……那场噩梦真实存在过呢。”他不愿想些丧气的事,笑哈哈道,“不过你要坚信一件事,那就是幼慈是深爱着你的。”
赵渊笑了一下:“那倒是,朕从未怀疑过。”
夜里,赵渊睡的正熟,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脖子,冻得他打了个寒颤,随口说了一句:“幼慈,你别闹。”
“皇上,我睡不着。”黄幼慈如同一只小猫咪一样,腻歪在他怀中,久违的相见和接触,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赵渊逐渐清醒过来,借着昏沉的灯色,浑身不敢动,更不敢贸然开口,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黄幼慈翻身而起,手肘撑在他的心口:“皇上???”
“是真的……”赵渊摸着她的后背,委屈如潮水般袭来,不知因何哭了出来。
“怎么哭了?”黄幼慈被吓了一跳,赶紧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在,我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