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月坐在殿外看星夜，听着殿内的窃窃私语，她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听得她的心是如此难受和愤怒。
韩将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喊了她一声：“散月，你为何不回去休息？”
“原来是韩将军啊。”散月恢复如往的温柔，“睡不着，便来此处待一会儿，也是怕齐小姐会来闹事。”
韩将笑道：“你真是糊涂了，齐小姐有景宿守着，不会来此闹事的，就算来了我在此呢，容不得她造次。”
“是、是啊……”散月尴尬一笑，正要回房去，却又见台阶之下的后起，顿了顿。
韩将解释道：“后起这段时间都夜守无忧宫，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了，像是在防着谁一样。”
“……”散月自然知道后起是在防着自己，他就那么怕她伤害娘娘吗？
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啊。
百花宴如期而至，皇城中的贵门小姐都来了。
以往这个时节是陈太后最喜欢的，亦是贵门妇人最想显摆的一天，但今年要冷清多了，因为陈太后不在，那些妇人一下子找不到人来巴结。
而和皇后黄幼慈也不相熟，相处起来全是尴尬。
黄幼慈带着一众女眷行至花园之中，舞台上已有小姐在斗琴棋诗画。
“诸位不必拘束，如平常一样玩乐就是了。”黄幼慈吩咐完毕，兴致缺缺的坐在主位上。
赵渊等人在前殿喝酒，不与女眷在一处玩乐，只有晚宴时才会聚合。
夫妻二人都不喜欢这种宴席，能禁的都禁了，只是也不能都禁了，所以独留了这个百花宴。
说是百花宴，更是俊男美女的相亲之所，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男女在这天定下婚约。
左相的夫人早早带着最小的女儿进宫来，女儿打扮得如仙女下凡一样，扑面而来的靓丽感，让人忍不住瞩目。
底下有人在窃窃私语。
“钱雅雅小姐真漂亮，我看比当今皇后还要美上几分呢。”
“你竟敢说这种话，要让皇后娘娘听见指定剥了你的皮！”
“我就那么一说，不过这钱小姐打扮成这个样子，八成是为了勾引皇上而来。”
钱夫人听着褒贬不一的话，满脸笑意，牵着女儿雅雅的手来到皇后面前。
“雅雅，快见过皇后娘娘。”
“是，娘亲。”钱雅雅优雅的向黄幼慈行了一礼，随即害羞胆怯的躲回母亲身后去。
当日众臣带着女眷进宫逼皇上纳妃时，钱雅雅亦被父亲左相安排坐在马车里，可惜到了宫门前，却让人拦下了。
左相为了脸面，只好独自下车进宫，让车夫把她送了回去。
今日终于有机会进宫来，钱雅雅心里既紧张又期盼，盼望皇上能对自己一见钟情，从而留在宫里。
但今日来的女眷，谁不是这样的心思呢，从她们打扮看来就知道目的，只不过都不及钱雅雅惊艳罢了。
黄幼慈微微一笑：“钱小姐生的是倾城之色，相爷夫人好福气啊。”
钱夫人心里乐滋滋，但面上却满是愁容：“生的好看有什么用？这丫头眼看就要十六了，还不知婆家在何处呢。”
“今日的百花宴，便是给各位小姐寻如意郎君的好时机，钱小姐如此美丽，不愁找不到好的婆家。”黄幼慈客气了几句。
钱夫人却起劲了：“话虽如此，但找夫君一事还需讲究缘分，你说是不是啊？娘娘。”
“呵呵，不错。”黄幼慈尴尬笑了一下，为免钱夫人再说废话，又赶紧道，“钱夫人和钱小姐先入座吧。”
钱雅雅扯了扯母亲的衣裳，深知再说下去娘娘一定会恼火的。
“是，娘娘。”钱夫人应下，带着女儿选了左上方的位置，离皇后十来步的距离。
这个位置没点地位的人不敢坐，钱夫人想着自家夫君是相爷，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落座后，她小声在钱雅雅耳边说：“也许不用等到晚宴皇上就会来，届时你醒目些，一定要让皇上注意到你。”
钱雅雅耳根一红，这话在家中时母亲叮嘱了不下百遍，但真到宴席时还是忍不住紧张。
“娘，万一皇上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她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后，皇后是如此的雍容华贵，气质超群。
她在家中的那点自信早被碾压不见了。
钱夫人低声呵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真这么害怕，还不如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算了。”
“我知道了，娘。”钱雅雅只得坐直身子，故作不卑不亢的直视前方。
她惦记皇上多年了，当年皇上还只是毫无存在感的鄂王殿下，左相瞧不上他，自然不肯让她嫁给那时的鄂王。
如今皇上实至名归，也不知他能否看上自己，钱雅雅心里乱糟糟的想着。
在黄幼慈身侧侍候的散月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怎么了？”黄幼慈瞥了她一眼，“谁惹怒你了？”
散月直接道：“娘娘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黄幼慈还是一脸懵：“到底怎么了？”
散月看了一眼钱雅雅，道：“这些女人都是为皇上而来，钱小姐身上穿的粉红纱裙，娘娘不觉得眼熟吗？”
赵渊书房中挂着一幅美女图，穿的正是这一袭粉红纱裙，就连配饰也与画中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活脱脱从画中出来的仙子么？赵渊看了肯定会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而他书房中画像的事肯定是左相来议事时所见，便留了个心眼，故意让女儿打扮成这个样子。
黄幼慈道：“难道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钱小姐的打扮眼熟，那又如何？”
散月气得翻了个白眼：“皇上挂着那幅画这么久，必定对画中人有说不清的情愫，万一画中人在现实里有原型，难保皇上不会把感情转移到钱小姐身上去。”
当然了，这番话散月是故意夸大来说，让黄幼慈觉得除了自己外，赵渊的心底里还住着一个不可诉说的女子。
这种说法，黄幼慈还是第一次听说，除了江媛好，她还从未听过赵渊提过别的女子。
黄幼慈道：“你是说画中女子对皇上有特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