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想到戚夫人体内，居然也有和吴芳芸一样的阴水蛇。
还有那个和胡老三的相好……
吴芳芸一路跟着明沧过来，和她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胡家村、戚家都有这样的人，怕是早就被暗中针对了。
隐约感觉事情，比我目前所猜想的还要大。
但看着守在走廊里的戚家青壮，想走已经是不可能的，只得先硬着头皮将那些血丝虫挑出来，救了这两个女孩子再说。
戚夫人倒是行动派，直接拎着装蟒皮的袋子，到病房里，就又去拿防护服和其他东西了，让我等一下。
我怕那两个女孩子醒过来，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先把明沧给的二胡解开，抱在怀里。
拿手机找了教材边学边拉，二胡学起来比较难。
新手拉着，真的很难听！
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所以外面守着的戚家人，都不满的看着我。
我也不管他们多不满，反正就是拉着。
希望用这二胡的声音，借明沧的势，将这两女孩子体内附着的东西先驱开。
免得呆会我挑血丝虫的时候，醒过来搞事情。
戚夫人端着水盆什么进来的时候，一身防护服，脸上还戴着透明的塑料面罩，手上戴着医生的胶手套，倒是准备得很齐全。
她见我在里面拉着二胡，倒也没有以前那么气愤，直接让那些人守在门外，这才端着水盆进来。
将那两个女孩子身上盖着被染红的浴巾揭开。
空气中那股腥味更浓了，我一边试着调二胡的音，一边看着戚夫人的腰下：“你家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
戚家事情的起源，就是戚老太太死的喜丧吧。
如果不是戚老太太死，戚家人也不会回来得这么齐全，尤其是乐乐他们这些重孙辈，几乎都在外头了，没大事怎么会回老家。
或许是看着自己家孙女盖着染红的浴巾，想到了什么。
戚夫人声音发沉的道：“吃了药。”
我诧异的抬眼，果然不是喜丧啊。
或许是打开了话头，加上胡家迟早要遭报应，和她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了，戚夫人倒也没有再藏着。
一边给她孙女擦着血汗，一边苦笑道：“胡家村的事情，老戚也知道，最近几年一直在找法师和风水先生，想做些事情，化解一下当年造的孽。”
“就不久前，有个风水先生和老戚回来看地，本来是想给我和老戚看的。”戚夫人嗤笑一声。
朝我道：“结果那风水先生围着镇子四周踩了几圈，而且越看越宽，最后说是发现了一个宝穴，正好有蛟龙腾空之势，三代之内，不化龙，必出蟒。”
这种我倒是听爷爷说过，化龙自然是不太成的了，毕竟龙是真龙天子的象征，现在这年头龙已经绝迹，不能乱用。
可成蟒也不错，蟒袍加身，也算位极人臣了。
更有民间传闻，曾国藩就是蟒精转世，所以在晚清的时候还能位极人臣。
我想到这里，隐约感觉有些什么从脑中闪过，却又好像抓不住。
只是一边学拉着二胡，一边戚夫人道：“所以你们给老太太吃了药，将她葬了？”
三代之内，一般指后三代，那么算的话……
正好是乐乐这一代！
我抬眼看着戚夫人：“听说已经八十六了，为什么不等等？等到喜丧？”
“那风水先生说不行，蛟龙从云，转瞬即散。所以必须趁着气势在，下葬。”戚夫人倒是记得很清楚。
朝我口笑道：“这种事情都有时辰的，什么时候死，推算出什么时候下葬……”
“她已经八十六了，一身的病，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老戚就和他几个兄弟商量着，为了让她少受点苦，也算为了子孙后代造福，就不要错过了好时辰。所以就算准了时间，给她吃了药。”戚夫人只是专心的给她孙女擦着血汗。
声音越来越小：“早两年，我们就找龅牙曾打了红棺，本想着铺金盖红，红红火火的下葬的，没想到红棺泣血。那风水先生说，要找梅姑才能解决，所以我们就去找梅姑了……”
“哪个风水先生？”我听着只感觉心头一阵阵的发冷。
好像那天在梅姑家前闹事的，并没有看到什么风水先生。
而且什么样的风水先生，能看一块地，就让戚昌东给自己老娘喂了药，赶个时辰死了好下葬？
戚夫人也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家麟羽认识的，很厉害，有大来头，我没见过。”
她说到这里，扭头看着我道：“麟羽，就是乐乐的爸爸。”
我瞄着她的腰下，那截蛇尾没有再出来了。
想了想，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抬眼看着戚夫人：“乐乐的爸爸也有三四十岁了吧？怎么乐乐才三岁？”
柳月梦来的时候就有驾照了，那时至少也十八了吧？
那按算现在至少也三十八了，怎么儿子才三岁？
当年就是戚夫人和她大儿子接柳月梦和那个算命先生，以及一个大木箱到的胡家。
戚夫人体内有阴水蛇了，乐乐爸爸连明沧都明说有点问题了，那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夫人擦着血汗的手顿了一下，低咳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她体内有阴水蛇，我也不敢太信任她，所以也没有再逼问。
想着该找个好时机，问问当年柳月梦的事情。
这会只是拉着二胡：“你擦完后，我们一起挑眼睛里的血丝虫吧。”
戚夫人低嗯了一声，擦着身子倒是很麻利。
我瞥着她，感觉有些讽刺。
戚家知道胡家村遭了报应，本来是想搞点事情化解的，结果想着子孙三代内有“成蟒”的宝穴，却给自己老娘喂了药。
也不想想，当年他们运进胡家村，杀的就是蛟蟒啊！
这是一孽未除，再造一孽啊！
就像常叔，我说信佛，让他别辗死蛇，他满是鄙夷。
可见蛇搓绳，蛇拦路，又要脱了裤裆罩在头上。
这是不信佛，却信邪啊！
我咿咿呀呀的拉着二胡，想着这些事情，到底为了什么。
嘈杂的二胡声在病房里回荡着，戚夫人将两个孙女的身子擦完，端着水盆出去了。
倒也记得和我打招呼，马上就回来。
我看着床上的两个女孩子，正想放下二胡，去看一眼。
就感觉一只修长温润的手握住了我拿琴弓的手。
另一只手也覆在了我捏弦的左手。
跟着明沧低淳的声音传来：“你指法不对，也不是这样控弓的。我教你？”
我原本就坐在医院的木凳子上，二胡抵在腰间。
明沧这样从后展臂，几乎将我全部抱在他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