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栗瑶。”
赵泉听见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声音却淡定地继续着：“我从系里登记表上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冒昧联系，见谅。”
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栗瑶却半点都没觉得抱歉。
她手里把玩着一支刚从实验室带回来的抗病毒试剂，眼皮垂着，吐字缓慢。
“是栗霏让你去破坏我们组的竞赛实验的？”这事本没有定论，竞赛组那边查到了监控，可监控里那人虽没有穿戴全部防护装备，但却也带着口罩，并看不见脸，她这会儿只不过是通过之前秦骁说的赵泉和栗霏有了联系这一事而产生了推论，随便诈一诈赵泉而已。
谁知赵泉那边听说栗霏的名字顿时慌张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说完就要挂掉电话。
栗瑶立即出声阻止了他：“先别挂电话。”
她把病毒泄漏的可能性跟赵泉解释了一遍，相信他也研究过那个毒株，应该可以明白这件事的危害性。
另一边的赵泉简直震惊到失声，因为他们组做实验的时候只了解到了毒株的变异能力，却没有发现空气中就有可以导致毒株变异的物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危害性不可估量。
而且……
他腿脚僵直，手指僵硬，整个人已经不能再向前挪动半分。
如果真想栗瑶所说，那他之前去六组实验室毁掉他们实验样本的时候极有可能发生了暴露！
他不信，也不敢信！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他僵着嗓音，用尽全身力气反驳：“你们要是已经得出这种实验结论，直接提交报告必然能拿下决赛头名，还用得着退赛？”
“实验报告我确实提交了，但决赛完全公开透明，最后要公开各组的实验报告，你也知道，我那样的报告是没人敢公开的。”她的报告一旦被公开，极有可能造成社会恐慌，她当机立断选择退赛也有这样的考虑，如果她直接退赛可以让竞赛组将实验数据向上级反馈，将这件事重视起来，那就是值得的。
她顿了顿，沉下声音跟赵泉说：“不论你信不信，都建议你暂时居家隔离。”
“哦还有，不管你跟栗霏达成了什么交易，你确定现在的她还有履行交易内容的实力吗？”
说完，栗瑶不在等对方开口就挂掉了电话，面前的电脑上跳出一封何森研究室发来的邮件，里边是新试剂的临床数据。
另一边，赵泉一回到出租屋就瘫坐在了椅子里，双手紧紧涅成了拳，手背青筋都暴起。
他要是感染了栗瑶所说的那种病毒，那……后果不可估量，可能后半辈子都全完了。
甚至，可能他不会有后半辈子了。
要是病毒因他传播，估计他至死都要背着骂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突然开始觉得身体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怕不是真中了招？
·
最近几天栗瑶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忙得脚不沾地，连回趟家的时间都没有。
自从回来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了。
谁人都看得出来，她要是再不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所以今天她被何森赶回家了。
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她到家，李婶儿都已经睡下了，正好她也不想跟李婶儿打照面。
她一直关在实验室，难免存在暴露风险，刚才一路回来她都带着足够级别的防护口罩，由实验室的人给专车送回来的，尽量避免了与旁人不必要的接触。
她轻手轻脚上了楼，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小壁灯，随手把手中的文件袋往桌上一扔，正打算打算摘掉口罩，去浴室简单冲个澡就抓紧时间休息，就看见自己床前边的小榻上有一处隆起。
她蹙紧眉心，绕到了床前，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猛地掀开了被子。
床上躺着的人眉心微动，睫毛扇动两下迷茫地睁开了眼。
灯光并不明亮，但以栗瑶的视力还是把秦骁那张脸看得清清楚楚。
“秦骁。”
栗瑶低下头垂着眼，语调不带任何感情地唤了一声，秦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拎着衣领拖下小矮榻，掼在了旁边冷硬的墙上。
秦骁瘦削的身体被撞得震了一下，后背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顿时清醒过来：“栗瑶，你听我……”
他不是故意来她房间睡觉的，是另一个人格突然出现，他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身上的被子，应该是李婶儿过来见他睡着给盖上的。
栗瑶最近没睡过一个好觉，除了上厕所，吃睡都在实验室里。
现在满身疲惫头疼欲裂，最不想听秦骁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个书中世界能不能有未来都还不一定，感情能让大家都活下去吗？
只会大难临头独自飞罢了。
而且这段时间她断断续续地做梦，总会梦到自己被丧尸王幼崽一口咬住了脖子，之后生命逐渐流逝的画面。
她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已经多了几许不耐烦：“秦骁，你当我上次说的话是耳旁风吗？”
万一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感染，那他现在过来根本就是在挖坑埋自己，嫌自己命长。
秦骁一听这话眼睛都红了，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被人当成什么脏东西一般嫌弃，还这么粗鲁地把他往墙上掼！
当即就恼羞成怒了，在栗瑶面前一向温和没脾气的秦大少突然使出一股子蛮力，将栗瑶反压制在了墙上，两人的处境瞬间互换，他提高了嗓音：“栗瑶！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只是喜欢你，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就不能对我……”
尊重一些吗！
他不要面子的吗？！
但他这话没说完，就被栗瑶打断了。
“哦？没做错什么？”栗瑶眼睛突然眯起，似乎是在笑，她没在意秦骁按着她肩膀的力道，要不是她刚才没刻意反抗，哪儿能有他压她的机会？
秦骁刚委屈得发完脾气，这会儿看着栗瑶强行直起身子离他越来越近，不由心下慌乱，瞬间红了耳根。
可下一瞬，栗瑶说出的话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个彻底。
她说：“没想到丧尸王这么粘人，比人类都懂感情啊，这回你又想咬哪儿？脖子？还是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