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六点，尤清和王栩都约好在一楼报告大厅集合，然后再一起去需要画黑板报的地方。
虽然王栩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但是每次集合她都会提前十分钟到，尤清也不太想让别人一直等她，也会提前到一点。
周五这天，尤清没什么事就来的早了一点，左等右等，没一会就过了六点多，王栩还是没来。
她们班的位置离这也不远，尤清抱着粉笔盒，就往那边走。
这会人还不多，大都在外面吃饭或者在操场玩，班里顶多只有几个学习好的，还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门开着。
尤清探了个头进去，第一排就有个男生坐着，大概在写卷子，很认真的样子，尤清盯了几秒，见他一直没有发现她，有点不好意思打断他。
好半晌，她张了张嘴，小声问道，“请问，你们班的王栩在吗？”
男孩子从卷子里探出头来，扶了扶眼镜。
“王栩？”
尤清点了点头，“她今天来上课了吗？”
那个男孩子点了点头，回她，“我就是她同桌。她来了，但是下午急匆匆的走了，好像是家里有点事。”
尤清又点了点头，弯了弯眼睛，“好的。谢谢同学。”
她刚要走，突然就被男生的话拦住。
“你是那个尤清吗？”
尤清还有点震惊，小脑袋歪了下，“你怎么知道？”
“王栩总会提到你。你学习很好。”
在提到“学习很好”这四个字的时候，尤清明显感觉到这个男孩子的眼睛里，带着一股欣赏和钦佩的意味。
尤清有点不好意思，这学习本就是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东西。
单是他们学校的，她不仅不是第一，而且还被前一名逆杀她二十多分。
她实在称不上很好。
“我叫李序。是连续几次成绩一直在你底下那个。”
尤清没有印象。
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又问她，“那她来了，用我转告她你来过吗？”
尤清觉得随意，本来她过来就是看看她是不是有意外事情发生的。
“行的。谢谢。”
“不客气。”
第二天，王栩见到她之后，疯狂给她道歉。
尤清觉得没什么事。
“不用啦。这不是小事嘛。你昨天没有事情吧？”
提到昨天，王栩把蹭到前面的头发拂到后面，半仰着头叹了口气，“哎，没事。就我外婆摔了一跤，住进医院了，没什么大事。输几天液就好了。”
尤清皱了皱眉，“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如果提前回去的话，还可以照顾下你外婆。”
“没事啦。我妈昨天就连夜赶回来了，她现在在照顾我外婆，而且我妈和外婆是不可能让我因为这事情请假的。”
要是她妈好像也不让，尤清点了点头，“那好吧。”
王栩打起精神来。
“接着干吧。我觉得这个在元旦前，绝对可以弄完耶。”
尤清估摸着时间，他俩弄了半个月，已经差不多弄了一半了，在来半个多月，就差不多可以完成。
现在十二月中上旬。
大概十二月中下旬就可以顺利完成了。
“哎。就是咱们学校每年都有小道消息说，会有元旦联欢晚会，也不知道今年的消息是真是假。”
尤清想起来，江舒苑前两天还蹦跶着和她说这事，不知道她从哪听说说是校委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今年肯定会办的，东西什么的都买了。
“今年应该会有元旦晚会的。”
王栩眼睛一亮，“真的吗？确切吗？”
尤清也不敢直接说确切，很保守的回答，“应该。办的话这两天就会安排着，让每个班里的同学出节目了。”
“校委那边的消息？还是学生会的？”
尤清点了点头，“都有。”
王栩一个大震惊，扒拉着她的胳膊问道，“我靠，你还认识校委和学生会那边的人？”
她当然不认识。
“不是不是。是我朋友认识。”
尤清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肩膀一重，有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力气也不大。
江舒苑瞅了瞅她，有些懒懒的笑问道，“不好好干活，聊天？”
“没有啦。就说了几句。”
尤清看她手里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包装袋还挺大的，“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今天着急就没吃饭吗，梁斯鸣点的外卖，我让他留了一份。东西还挺多，够你俩吃。”
尤清笑嘻嘻的接了过来，“你真好。”
旁边女孩子一直没说话，江舒苑看了眼王栩，神色淡了些，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也知道他俩忙，江舒苑也知趣的不打扰她俩，转了个身从尤清手里捞了个大鸡腿就走了。
待人走后。
王栩不可思议的差点蹦起来，“我靠。你那个朋友是江舒苑？”
尤清早就饿了，一下就把那小蛋挞都塞进嘴里去了，脸颊两边鼓了起来，圆滚滚的像蜡笔小新。
她嗯嗯了两声回应她。
“你知不知道江舒苑在一中也很有名的啊！”
尤清一下一下的嚼着，然后把蛋挞咽下去，舔了舔唇。
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江舒苑不爱学习，不爱看书，不爱喝牛奶，爱玩，爱听八卦，爱睡觉。
尤清递给她一个蛋挞。
王栩接过来，一边吃，一边问她，“你那个消息是从江舒苑那搞来的？”
尤清点点头。
她消息比他们班长什么的来的还快。
王栩，“那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了。”
“我还以为你朋友跟你是一样性子的人，没想到完全不一样啊，你俩关系很好吗？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尤清点了点头，吐出三个字，“非常好。”
“你俩怎么认识的？我看江舒苑身边的人好像都是挺会玩那种人。”
“但我们是初三才认识的。我帮她补课。”
“哦哦。”下一秒，王栩疑惑，“那不应该啊。那你不认识闻时朝郗塬他们？”
尤清摇了摇头。
是真不认识。
要不是她那天偶然路过那个小花园，被闻时朝抢了俩橙子，她大概也不会和闻时朝有交集。
王栩觉得讲不通，“江舒苑和他们三个玩的好，是差不多半个学校都知道的。她不带你和他们玩？”
尤清又摇了摇头，江舒苑初中不认识她的时候就和梁斯鸣玩起来了，升入高中之后他俩继续玩的好，但是她真的一点都不认识梁斯鸣。
其实。
她知道。
江舒苑不太愿意把她带入他们那个圈子，江舒苑总觉得他们之间在某种时候，是有隔阂的，就像初三那年她在晚上给她补课的时候，江舒苑和她说，她这样优秀的人，不该和差生世界里的人有一点联系的。
尤清想到这，笑了笑。
什么啊。
她从来没觉得江舒苑差。
而且跟江舒苑在一起，她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舒服，哪有什么隔阂。
“哦哦，我明白了。她是不想带玩那些不太适合你的东西，也是怕打扰你学习吧？”王栩分析道。
尤清笑了两声，点了点头，确实。
“哇哦。好羡慕这样的朋友喔，而且江舒苑很霸总啊。”
尤清用纸擦了擦手，“画画啦。”
她俩踩着凳子，两个人挨着。
王栩凑过身子，小声问她，“那闻时朝那件事的具体情况，她知道么？”
尤清握着粉笔头的手一顿，“什么？”
王栩小声道，“就什么悲剧那个。他妈妈那个。”
尤清想到了贴吧那个被删的内容，大概是跟那个有关吧，诚实道，“她也不知道。”
“哦哦。好吧。”
尤清反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栩点了下头，那条贴吧刚发出来的时候，她看了一下，不过删的特别快，她没看多仔细而且描写的也不是特别详细。
“也就一点点。”
“哦。什么？”
王栩又往她那边凑了凑，“就是他一出生，她妈就不知道为什么疯了，然后还进了精神病院，这事当初在北城闹得还挺大的，不过后来被资本强制压下去了。”
疯了？
精神病院？
尤清小眉头紧紧的，“好多人都知道吗？”
王栩点了下头，“其实知道的人不少，主要是没人敢说这事。”
“你也知道闻时朝什么脾性，还有闻家什么家底。没人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