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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人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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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河单手撑桌窜出窗户,接着又一跃而起翻出围墙,看见墙外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便扑了过去,反剪双手摁倒在地。

    沈鱼也紧跟着出来看个究竟,被按在地上的人影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身量瘦小,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东河掰过那人的脸,可那人却执拗的很,梗梗着脖子就是不肯转过头。东河手上用了力,那人吃痛,才不甘心的转过脸来。

    那不过是个男孩,年纪最多也不过十六七。东河用力一拽,那男孩站起身,身高比东河矮了一大截,窄窄的肩膀单薄的很,就只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透着机灵。

    “你是谁家的?叫什么”东河问道。

    男孩倔强的不肯说话,只抬起眼盯着沈鱼看。

    东河掰住男孩肩膀,手上一用力,那男孩痛得龇牙咧嘴,从嘴里挤出个名字:“韩禄之。”

    沈家屯有沈韩两大姓,同姓之间都沾亲带故,东河一听他名字是“之”字辈,便知是自己的子侄辈。

    “你可认得我?该叫我什么?”东河问。

    “东二叔。”男孩讪讪的答。

    “我想起来了,你是安大哥家的阿禄,我从军那年,你还是个只会抹鼻涕的小孩呢。”东河伸手想摸摸阿禄的头,阿禄却扭头一躲,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从来不抹鼻涕。”

    东河收回落在半空的手,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阿禄并不理睬东河,只看向沈鱼说:“我大年三十晚上,放了好几挂鞭炮你都没出来看,后来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

    沈鱼答道:“好多了”。心想,看来这个阿禄和原主很熟悉。

    “那就好,你之前说想看烟花,我都给你留着呢,晚上放给你看。”阿禄边说边凑近沈鱼。

    东河长腿一跨,身子挡在阿禄与沈鱼之间,阿禄的脸差点贴上东河的胸膛,忙吓得他跳开,嘴里嚷嚷着:“你干什么?”

    东河冷冷的说:“小鱼还在咳嗽,晚上不能出来看烟花。”

    “小鱼好没好,她自己清楚,她看不看烟花,也全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别人管不着,是吧?小鱼。”因为东河实在太高,把沈鱼挡了个严实,阿禄只能歪着身子和沈鱼说话。

    沈鱼不知怎么答话,默不作声,三人立在原地。

    阿禄“哎呀”一声,绕过东河和沈鱼二人,就堂而皇之的穿过沈家大门往院子里走去,嘴上还说着:“一早我就看见沈老师和师母出门了,是去镇里了吧,这没有个半天回不来。小鱼我怕你闷,特意来陪陪你。”

    东河与沈鱼对视一眼,也都无奈的进了院门。

    阿禄来到屋内,大剌剌的往床上一坐,看到棋盘,便问沈鱼:“小鱼,我陪你下棋吧”。

    沈鱼说:“我不太会玩。”

    阿禄答道:“你得沈老师真传,天天抱着本棋谱看,你还不会玩?”

    沈鱼怕多说多错,便赶紧转移话题:“我最近会了个新玩法,简单又有趣,你们要不要试试。”

    阿禄催着沈鱼快教,沈鱼便把五子棋的规则告诉了他,:“呐,很简单的,无论任何方向,连成五子便赢了。”

    阿禄跃跃欲试,拉着沈鱼就要上手一局对弈。东河也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下棋。

    一局过后,自然是沈鱼赢了,阿禄嚷嚷着:“我明白了,学会了,刚才这局不算,咱们现在正式开始。咱们玩贴纸条的,谁输了就在脸上贴纸条。”阿禄说完,一把抓过茶几旁练字的废纸,撕成一大把纸条。

    沈鱼也玩心大起,便又陪着阿禄玩了一局,沈鱼很轻松的赢了。阿禄抓过一张纸条,伸出舌头舔了舔一端,“啪”一下拍在了自己脑门上。“再来再来,我下一局一定不会输!”

    阿禄渐渐摸着了门道,沈鱼一个大意,便给阿禄钻了空子,阿禄五个黑子斜斜的连成了一条直线。阿禄抓过一张纸条,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一端,就要往沈鱼脸上贴,沈鱼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贴到。东河也不知何时起身,一把抓住阿禄手腕,说:“我来和你下”。阿禄大叫着不干,东河重新拾起一张纸条,蘸了些茶水,贴到自己脸颊。

    沈鱼下了棋桌,眼看时间也到了中午,便到厨房看看有什么食物。发现沈爸爸沈妈妈留了很多饺子,便想蒸了给三人当作午餐。因为是灶台,沈鱼研究生火又废了些功夫,饺子端出来时已经过了不少时间。

    沈鱼叫二人过来吃饭,便看见阿禄脸上已经贴了五六张纸条,东河脸上干干净净,却只有刚才替沈鱼贴的那一张。三人在饭桌坐下吃饺子,阿禄囫囵下咽,又要避开脸上的纸条,逗得沈鱼和东河不住发笑。阿禄不服的说道:“吃完了接着玩,我要是赢了就得从我脸上撕下一张纸条,贴到东二叔你脸上。”东河只是微笑着说好。

    食完午饭,东河与阿禄二人连着下了一个下午的五子棋,只见东河脸上还是只一张纸条,阿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纸条,有的还错落重叠,都挡住了眉眼。

    临到傍晚,沈爸爸与沈妈妈回来了,一进门便看见东河与阿禄在下棋,东河规规矩矩的坐着,那阿禄,蹲在炕沿上,满脸的纸条,像一只气鼓鼓的大蟾蜍。

    沈爸爸开始只觉得好笑,再仔细一瞧,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便向阿禄打去:“你个臭小子,谁叫你撕了我的教案!”阿禄躲的快,一下没打着,沈爸爸又抬手打过去,把棋子都从棋盘上扫到地下,哗啦啦的一顿响,接着又抬起手向阿禄打去。阿禄见闯了祸,忙扒拉开脸上的纸条,夺门而去,临去还不忘说:“沈鱼,我改日再来看你。”沈爸爸听闻,扬起手里的鸡毛掸子说:“臭小子再敢来,看我打断你的腿。”

    东河也赶紧摘下脸上的纸条,与沈鱼一起收拾棋子,不住的对沈爸爸说:“沈老师,真是对不住,毁了您的教案。”

    沈爸爸坐下拍着胸口喘着气,顿了顿才说:“不怪你,都是那个阿禄,三天两头的闯祸。”

    沈鱼想着,现实世界的沈爸爸也是很看重自己的教案的,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沈鱼拿沈爸爸的教案叠纸飞机,挨了唯一的一顿打。

    沈妈妈给沈爸爸端来一杯茶水,忙向沈鱼使了一个眼色,沈鱼会意,便对东河说:“还没打针呢。”

    东河点头,便随着沈鱼来到内室,像昨日一样干脆利落的给沈鱼打完消炎针。

    沈鱼说:“没想到你五子棋下的这么好,我可是班门弄斧了。”

    “有时候和战友一起玩玩,不过没有棋子,都是拿根树枝在地上乱画。”东河说完,停下了手里收拾的动作,眼神彷佛看着很远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沈鱼问。

    东河回神答道:“这是最后一针消炎药了,我在想,明天要用什么理由来见你。”

    沈鱼只觉得脸红心跳,低声说:“想来的话就来呗。”

    “那我明天还来,不过要晚一点。”东河柔声说。

    沈鱼只觉得在这狭小的房间,仿佛连空气都有一丝甜蜜的味道。

    第二日大年初三,沈鱼一整天都在忙于把沈老师被撕碎的文案拼贴之后再抄写,心里把阿禄问候了无数遍。

    直到沈鱼吃过晚饭,东河才姗姗来迟。东河向沈爸爸沈妈妈说明想带沈鱼出门走走,再三保证后,沈鱼才被允许外出。

    沈家屯的冬季虽然不是极寒,但冬日的夜晚还是阴冷湿寒。沈鱼穿着厚厚的棉衣棉帽,全副武装,但东河还是解下自己军绿色的围巾给沈鱼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东河今天骑了一辆二八高梁自行车,他长腿一跨便骑上座椅,然后向沈鱼伸出手,拉过沈鱼坐到自行车前梁上。沈鱼没做过这种车,有些不安,又因为东河近在咫尺,感到有些羞涩,只能直直的挺着后背,浑身僵硬。

    “坐好了吗?出发了。”东河的声音彷佛就贴着沈鱼的耳朵响起,沈鱼觉得耳朵痒痒的。随着自行车的启动,东河身体前倾,手臂扶着车把,把沈鱼整个人都包裹在怀中。有时候道路颠簸,东河会伸出一只手臂扶住沈鱼的腰侧,使得沈鱼后背整个紧贴着东河的胸膛。一路顶风骑行,沈鱼却一身薄汗。只当这时,东河在沈鱼耳边轻声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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