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一时语塞，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他对受伤这种事并不介意，又因为不是什么疤痕体质，所以哪怕受了伤，两三年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顾晚莞看出来。
“这些……”
“你从前没有，”顾晚莞打断了他，她的手指从他还略带湿润的皮肤上划过，像是裹着电流，从接触到的地方带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战栗，让厉霖川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顾晚莞的声音贴着耳廓，低低的压进了耳膜，“告诉我，是谁动了我的人？”
对刚洗完澡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声音和距离无异于是挑起兴致最好的兴奋剂，厉霖川眼神蓦然加深，声音跟着沙哑起来：“晚莞……”
顾晚莞推开了他。
她当然知道厉霖川这个时候叫她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如果她没有闯进来，厉霖川绝对不会告诉她这些，只要想到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到过自己想象不到的伤害，顾晚莞就像是被泼上水的桑拿石，沸腾在胸口的气氛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顾晚莞冷冷的说，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命令道，“转身。”
“宝贝儿……”厉霖川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我还在洗澡……”
“我知道，”发现了这些伤痕，顾晚莞也不走了，环着双臂靠在了门上，冲他抬了抬下巴，“那你继续洗。”
厉霖川顿了一下。
他倒是不太介意向顾晚莞展示一下身材，但后腰处的那道伤疤太过显眼，真的解开浴巾，怕是真要吓到她。
“要不要我帮你？”顾晚莞挑了下眉，蕴着怒气的眼睛越发晶亮勾人。
“帮到什么地步？”厉霖川轻笑，似乎真的在考虑。
“当然是全部，”顾晚莞上前两步，过度的气愤让她忘记了尴尬和害羞，指尖顺着他的腹肌向下，勾住了浴巾的边缘，“二少，选一选，要么现在我帮你洗，要么永远不要给我看。”
“算了，”厉霖川叹了口气，抓住了她的手腕，“给你看，先说好，不许掉眼泪。”
“谁会掉眼泪，”顾晚莞这么说着，樱粉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松手，我自己看。”
厉霖川放开了手。
浴巾的结并不难解，顾晚莞轻轻一勾，便轻而易举的看到了那道纵横在厉霖川腰间的伤疤。
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样，一直从身后蔓延到小腹，伤口并不整齐规则，肆无忌惮的向外延展，只看了一眼，顾晚莞就像是被重拳打在了心脏上，疼的她瞬间弓起了身子。
“晚莞？”厉霖川扶住了她，拧起了眉头，“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有，”顾晚莞脸色发白，深呼吸了几次，咬住了牙，“没事儿。”
“就知道不该给你看，”厉霖川单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重新把浴巾围在了身上，弯腰把人横抱了起来，“闭眼。”
“……是谁，”顾晚莞抓住了他的胳膊，“又是权风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