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景烨手一挥，就有人戴好手套上前把吴天亮的尸体抬了出去。
“徒儿，这床上的人是谁？”顾周道进来其实就注意到了床上的人，此时才有时间来询问。
“是被吴天亮抓来试毒了，师父，你先去给他把脉，看还有没有救。”楚灵婉安排了师父，就走到架子旁，开始抓药，交给身后的战魂殿属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拿去碾成粉末。”
“这几个，要拿大铁锅熬成药水。这里的药材还不够。”楚灵婉扫视了一圈，毒药多，有用的解药少，遂走到一边拿起纸笔，益景烨很自觉地帮着磨墨。
楚灵婉写了几味药材，吹干纸上的墨汁交给了益景烨，“你派人去找这些药材过来，每一种大概要多少斤，要如何做都一一写在上面了。”
“那个粉末做好了之后，站在高处撒下，基本就能解了这院中的毒。残留在地上的粉末，用这个熬煮后的药水稀释后就不会对土地和人有害了。这屋中的一应物件也可用这个药水擦拭。所有房屋都要通风，一个月内尽量不要住人进来。”
益景烨接过纸递给李天禄，“照婉儿的意思去办！”
“属下遵命！”李天禄接了纸，出去吩咐人去了。
制作药的人都各自忙碌去了，楚灵婉看着剩下的马汉和罗学民，“你们把手伸过来，我把把脉。”
“恩公！”
“楚姑娘！”
两人均是面面相觑。
“马汉，你先来。”楚灵婉也不废话，直接抓了马汉的手腕就把起脉来。完了后又给罗学民把脉。
心下了然，直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粒药丸，“你们中的毒是噬骨穿心丸，每日需得吃一粒解药吧。刚才我看过吴天亮他这里的解药，他只做了能解一日的解药。压根就从没想过让你们恢复自由身。”
“我这药，是彻底解毒的，从此以后你们不必担心再受这毒的困扰。”
两人心中感激，连忙跪下磕头。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道还能活命，他们此刻的心情真的没法形容。
噬骨穿心丸是鬼医门的毒术，楚灵婉之前用在了刺史苦役侍卫们身上过，现在早就替他们解了毒。只是那些侍卫们还不知道而已，每天还吃上一粒面粉加锅底灰的，混合而成的所谓的解药。
吃了解药的罗学民俯身一拜，把早就准备好的几本账本双手捧上，也换了称呼，“恩公，这是这么多年吴天亮卖出毒药的账目。小人都一一做了记录，买主的姓名，官职，哪里人，买的什么药，多少钱。小人都偷偷记录在案。”
“虽然姓名官职都可能有假，但是这也算是小人唯一能做的事吧！小的一家老小十八口全在吴天亮手里，他给小的家人都吃了毒药。解药只能管一年，小的不帮他做事，小的家里就……”
罗学民老泪纵横，“小的不怕死，活了五十多年也活够了。可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蹒跚学步的孙儿，孙女。让他们全都陪我去死，小的真的于心不忍。”
楚灵婉接过账本，随手翻着，轻叹了口气，“罗大伯，你的遭遇能理解，但毕竟害了那么多人……”
“小的明白。小的不求原谅，小的只求将功赎罪。”楚灵婉话没说完，罗学民就将脑袋磕得砰砰响，“吴天亮并不是真的居无定所，他有一个老巢，也就是孙二的老巢，在并州临风谷。”
“那里有他们饲养的毒虫毒蛇，也存有大量的银钱。小的的家人就住在谷外，但谷内是不准进的。”
“噢！”听到有钱，楚灵婉眼前一亮，“谷内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孙二和吴天亮都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容嬷嬷这种已经是特例了。”
楚灵婉眨巴眨巴大眼睛，眼神清亮的看着益景烨。
益景烨嘴角出现一抹笑容，“好，我派人去处理。把银钱给你带回来。”
“诶！”真的懂她，楚灵婉差点就要跳起来亲他一口了。
看到这么多人在场，想想还是算了，“派人去之前，先让人到我这里来拿几套防护服，穿上那个东西，再厉害的毒都伤不了身。把有毒的东西都全毁了，尽量做干净一些，别让那些毒再害人，钱给我带回来就成。”
“依你！”益景烨看到婉儿贪财的样子，就觉得好可爱。这钱是吴天亮的，也就是与鬼医门有关，钱就是应该给婉儿。
别人同不同意他不管，他反正不会把钱交给其他任何人。
他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偏爱。
“罗大伯，你同去。你家人的毒既然是一年吃一次解药，也就不急。这一年内可将家人带来，我和我师父应该能替他们解毒。到时候你们回到并州也可，若不想回，留在益州，益王也可安排一个你们的安生之处。”
“多谢恩公，多谢益王爷。”罗学民欣喜若狂，一个劲地连连磕头。
“你们都先下去吧！”楚灵婉吩咐罗学民和马汉离开后，把手上的其中一本账本交给益景烨，“这本是益州境内买药的名单，你拿去，可以查查。有些人养肥了，就可以宰了。”
又拿着手上其他的几本，想了一想说道：“这几本是其他各州和皇城的，我先保管着，你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拿。”
楚灵婉拿着这几本账本，其实并没有想好怎么做。现在能想到的是，把名单放在自己手里，如果以后碰到这些人，是不是她可以自己去宰一宰？
当然不是单纯的宰人，主要是想发财，她这人生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薅”。
不是现在去薅，现在她没时间。
留着吧！说不定有机会的。
益景烨接过记录着益州这期间买药人的账本，心里已有章程，婉儿说得对，养肥了可以宰了。这他不是很穷吗！宰了不就富裕起来了吗！
楚灵婉安排完事情，又把房间仔细搜了一遍，在一个抽屉中发现了很厚一沓银票。当着益景烨的面，就明目张胆地踹入怀里。
益景烨就笑笑，也不说话。还时不时地给她打掩护，不让屋里的其他人瞧见。
两人偶尔向对方眨眨眼，配合得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