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乐：“……”
他有点不确定的：“谢谢……？”
但其实他对养喵茸茸真的没太大执念……哦。
想到说服对方住下来的理由，扶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开心又有些心软，最后忍不住笑起来，轻快地重复一遍，“谢啦。”
*
“宋同学，又要过年了。”扶尧把玫瑰放到墓前，语带怀念。
“爸，又要过年了。”扶婴一本正经地学。
扶乐：“我们都很想您。”
扶尧翻白眼：“你们搁这说相声呢。”
虽然临近大年三十，不说扶尧忙到落脚的时间只够来上个坟，扶婴也马上要飞其他地方，剩下的扶医生作为本地人，年节期间值班更是义不容辞。
一家四口就短短聚这么一会儿。
扶尧拨了下头发：“宋同学，我最近挺好的，生活充实有希望。”
这回扶婴没打岔，默默靠到扶乐身上，后者也认真听着。
“就是太充实，又不能准时来陪你过年了。玫瑰送你，别生气啊。”
已过知命之年的女人扬起下巴，时光酝酿的美貌仍旧如玫瑰娇艳欲滴，“我也替你送过玫瑰给我了，不用谢。”
风最后还是温柔地谢了她。
“今年又是我们小乐一个人过年啊。”
回去的路上，扶婴抚摸扶乐的头，边爱怜道。
后者好脾气地任撸，但：“你们不也是一个人？”
扶婴：“不是哦。”
扶尧：“谁说的？”
扶乐：“？？？”
扶尧：“你黄阿姨林阿姨宋阿姨……都会来陪我。”
扶婴收回手：“最近新招了个助理，还蛮好玩的。”
扶乐：“……”
他坚强的：“我也不是一个人啊。”
扶婴、扶尧：“哦？”
扶乐：“周扬帆今年不回去，我们打算年三十一起吃饭。”
以及他也问了叶时瑾，后者表示不过年，无所谓。
那就是三个人，比扶婴还多一个。
“小周啊。”扶婴哦了声，“怎么，周老爷子不是就喜欢逢年过节儿孙满堂么？”
扶乐：“……是啊。”
扶尧秒懂，意味深长道：“儿、孙、满堂。”
扶婴：“啧。”
扶尧乜她：“啧什么啧，我什么时候催过你们？”
扶婴：“我找着呢，不用您催。”
“行吧，也不用太着急。”扶尧顿了顿，“小乐呢？”
扶乐：不是不着急吗。
他：“暂时还没遇到合适的。”
亲姐揶揄：“你这暂时‘暂’得也太久了，上一个还是大一那时候呢吧？”
扶乐：“嗯……”
扶尧表示认同：“大一确实是脱单的好时机，像我和宋同学。”她靠着副驾驶座，说话时也没转过来，“怎么，是被人家女同学伤了心？”
扶乐无奈：“不是。”
当时两人根本没说开，后来大家越来越忙，再之后也就淡了。
扶婴撑着下巴摇头：“那女孩挺可爱的，小乐不争气啊。”
扶尧：“不够主动。”
扶婴：“最主动就是当年跟您吵架。”
扶尧：“是啊！”
扶乐：……喂！
扶婴意思意思地安慰：“不过两人都不主动，也没戏。”
扶尧沉思：“随他爸，有分寸。分寸感一上去，距离感也上去了。”
距离感这东西，冷一点是边界，热一点是分寸，是冷是热都不好熟。
“不过小乐还是比宋同学好。”她得出结论，“我的功劳。”
被两人混合吐槽的扶医生无力反驳：“哦。”
扶婴：“哈哈哈。”
扶尧摸下巴：“婴婴我不担心，她自己会找乐子，乐乐你现在不急不急的，以后一个人寂寞怎么办啊。”
扶乐无奈：“知道了。”而且，“为什么我就会寂寞？”
扶婴同情的：“因为只有小周跟你一起过年。”
停了会，“要是周老爷子真急了，说不准小周马上就……”摊手。
扶乐：“我会向老周转达你的祝福的。”
*
“……替我谢谢婴姐啊。”周扬帆无语。
今天正是大年三十，扶乐幸运地准点下班，负责采购的周少大包小包进门后就翘着脚坐下了，这会看他要动手，倒是也客气一句，“真不用我们帮忙？”
扶乐拒绝：“不用，请你不要靠近厨房好吗。”
他瞅一眼安安静静的叶时瑾，不好判断对方是不是另一个厨房杀手，索性顺着话让他俩都在客厅待着。
鱼，牛肉，鸡蛋，蔬菜……
进了厨房，扶乐把东西整好，先把鱼拎出来。他厨艺平平，会做的菜不多，用到鱼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这次让周扬帆带了只是为了过年应景。
——不过老周刚刚的措辞倒是热情得出乎意料。扶乐边把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鱼放上砧板，边想。
客厅，常年无人问津的电视被打开，新闻里热热闹闹全是过年的欢喜。
“听说你最近住隔壁？”周扬帆打量叶时瑾，忽然说。
要不是乐认识，他本该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是在心痛欲裂？”
许向歌被艺术细菌感染，嚷嚷着做模特什么的，他倒觉得非常一般。好看是好看，但好看的人太多了，相似气质的如陈非如扶婴，哪个不鲜活一万倍？气质冷可以，不能空。
──哦，可能老许就是看上了这点吧。
然后就是上次扶乐生日。
被询问的人面无表情，并不搭理他。
“怎么，现在不在那边工作了？”周扬帆说着说着乐了，“就聊聊，怎么像是我在为难你？”他吊儿郎当地摆手，“我看着像是会干涉兄弟交友的人吗。”
寂静。
“听说你在帮乐养猫？”这理由简直让人忍俊不禁，他也没忍，边笑边问，“能带我瞅一眼不？”
沉默。
电视机里，邻市记者大声祝福：“大家新年快乐啊！”
“哎，行吧。”周扬帆无奈，去拾遥控器。
叶时瑾的睫毛微微一颤，如梦初醒般将视线从“x市快讯”上移开了。
片刻后。
“咚。”
厨房传出一声闷响，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