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娃笑（2）
“这你都听得出来？”李卦看向林响的耳朵。
林响点点头，薄唇轻启，“我能辨识谎言。”
“哦？”李卦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我看还不止能辨识谎言吧。”
林响对上李卦的视线，面露疑惑。
“这次的事件跟你没关系，但是那个东西离你很近，你能听到。”
林响顿，盯着李卦，想得到解答。
李卦继续说：“你知道阴阳耳吗？”
“什么？”
“阴阳耳，能听见人魂真言，鬼神之语。”李卦笑，“以前有听到过吗？”
林响点头，“上一个租房，因为每天半夜能听到女人的哭声，才搬到这边的。”
“这样。”李卦又看了一眼小妙的房间布局，“看来大叔和404的人发生过什么，他不说，我们就去404看看。”
他们从小妙的房里出来，马大师已经做完法在收拾东西了。
钟伟达恭恭敬敬的，一口一声谢谢的。
肖香也面露喜色，以为就这样解决了，“李大师，不好意思啊，马大师说解决了，酬金我付给你一半吧，辛苦你过来了。”
李卦不恼，反正还会来找自己的，“没事。林响，走吧，解决你的单。”
404的房门紧闭，保洁阿姨已经清洁完毕了。李卦跟林响要了房东的电话，假意说自己想租房，要去404看看。
房东开锁，带李卦和林响进门，404还真干净，地板明显拖过，桌子窗户玻璃都擦得反光。
李卦进房间，这边的床铺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化妆桌在床的一旁，衣柜在床脚那边，正对着床。
李卦看向那衣柜，“这衣柜原本就在这吗？”
房东和林响走进房间，房东也露出疑惑，“不是，这衣柜本来在床的旁边的，怎么搬在这边了？可能是上一个租客搬的，明天我就请人搬回原处。”
“铃铃——”房东掏出手机，“我接个电话。”
林响：“这衣柜，有什么问题吗？”
“衣柜对床，风水气场对冲，影响运势，民间也有白虎探头之说，影响家庭关系。”李卦拉开衣柜，里面只挂了几个衣架，气味有点不对，李卦皱眉，仔细观察，确定真的什么也没有，才关衣柜门。
房东有点抱歉，“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办，这房间，你觉得怎么样？”
李卦委婉地说还得考虑考虑，就和林响回了402。
“十一点了。”林响看了下墙上挂着的钟表，他的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其中一杯放在李卦面前的桌上。
李卦笑，“谢谢。”
林响去关灯，客厅一下就暗了，阳台外的月光照进，只看得见一些东西的轮廓，林响走向沙发，坐在李卦的身旁。
李卦借着照进来的点点月光，看向林响，“能说说你耳朵的事吗？”
林响一手拿着咖啡，吹了吹，“先天失聪，十岁那年意外失踪，耳朵就现在这样了。”
“意外失踪？发生了什么？”李卦显然很感兴趣。
林响喝了口咖啡，低眸，“不记得了。”
李卦也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咖啡不错。”
李卦说完，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喝着咖啡，等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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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这笑声在林响耳边无比的清晰，林响收起手机，看向门。
“来了？”李卦去拿桌上准备好的符。
林响往李卦那边看，“你听不见？”
“嗯，肉体凡胎，平常看不见听不着。”李卦两手指置于一眼间，扫过眼的同时念咒，“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现在可以了。”李卦说完，就开门出去，果然，一开门，那声音又没了。
黑漆漆的走廊，只有尽头墙角咧着嘴笑的娃娃，它坐着，双腿如人一般伸直在地板，说不出的诡异。
手里拿着桃木剑的李卦靠近那娃娃，表情有点严肃，“出来！”
忽然，灯闪了一下，李卦眼前的娃娃不见了！
“呵呵——呵呵——”
李卦警惕地观察着走廊，林响还开着门，有点急促道：“在405！”
此时“砰”的一声，405的门开了，肖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满脸的恐惧，他看到李卦像看到救星一般，“李大师李大师，娃娃！娃娃！”
李卦进门，他一手举着桃木剑，警惕地左右看，在没灯的情况下，惨淡的月光照进，只能看清家具的布局轮廓，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
阴阳术只能看到听见同一个空间的鬼魂，娃娃不在客厅。
林响在405的门口往里看，喊：“在小妙房间！”
李卦听见，去开小妙的房门。
一开门却见小妙站在房间中间，她的额头发黑，眼白呈灰色，瞪着血丝黑目，咧开嘴对李卦笑。
“呵呵——呵呵——”
鬼上身？李卦收起桃木剑，从口袋里拿出一符，正要念咒语，突然那鬼从小妙身体里出来，小妙倒在了地上。
“呵呵——叔叔，我们一起来玩躲猫猫呀——呵呵——”稚嫩又空灵的声音在小妙房间回响。
李卦感觉一股凉气从背后袭来，他转身，房间的门突然关上。
“呵呵——呵呵——叔叔，你找不到我了吧——”
李卦又转身观察，“谁要跟你玩躲猫猫，出来！”
“呵呵——呵呵——可是叔叔，我最喜欢玩躲猫猫了！你来找我，才好玩——呵呵——呵呵——”
这笑声连续不断，让李卦听了头疼，他从口袋里换了张符，看向衣柜，“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他念完，手执符，走向衣柜，把符贴在衣柜上。
笑声戛然而止。李卦暂时松了口气，他抱起在地上躺着的小妙，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李卦出来，林响和肖香都看向他。
“李大师，怎么样？”肖香一脸担忧。
李卦摇摇头，问林响道：“刚刚笑声在哪？”
林响双眼瞄向404与405，“像在404，又像在405。”
李卦：“你还记得404的衣柜吗？”
“记得。”
“404的房间与小妙的房间正好隔了一堵墙，404的衣柜与小妙房间的衣柜靠的是同一堵墙。”
肖香脸色发白，“李大师，你们在说什么？”
林响看向一旁的垃圾桶，想起什么，“傍晚，我看到清理404房的保洁手里的垃圾有一半红一半黑的线缠绕的一团。”
缘由近在眼前，李卦笑，“缠绕的东西有看到字吗？”
林响回忆了一下，“有。”
李卦走到404房门口，看向肖香，“红线绕着人的生辰八字，去绑另外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可能是想要求两个人的姻缘，但如果红线连着亡魂……”
肖香脸色变得煞白。
李卦继续说：“亡魂就会纠缠那人，闹得人不得安宁，吸取人的阳气，亡魂那端的红线会变黑。等人的阳气没有了，红线完全变黑，那么，亡魂就能取生辰八字那人的性命，换命格，取而代之。此法一般多用于诅咒仇人，起到报复作用。”
走廊的灯开始一闪一闪，肖香一脸惊恐，“难怪她前段时间问我的生辰八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走廊的灯恢复正常，全亮了。肖香突然看向李卦，就要跪下，带着哭腔，“李大师，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李卦托着肖香的双手臂，没让她跪下，“阿姨，我会竭尽所能的。”
肖香：“李大师，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一定要帮我们解决，酬金我会全数付给你的……嗯，不对！我再多加一倍的酬金！”
李卦扶起肖香，瞥一眼405示意，“阿姨，我们先进去说。”
肖香进屋开灯，去房间喊钟伟达起来。
钟伟达睡眼朦胧，一脸不耐烦，“怎么了这是？大半夜不睡觉。”
钟伟达一进客厅，发现李卦林响都在，肖香的脸色明显不好，他顿时清醒了很多。
“怎么？”
肖香看都不看钟伟达一眼，“半夜我去上厕所，又遇到那娃娃了。”
钟伟达完全清醒了，“怎么可能？马大师不是已经……”
肖香冷哼一声，“刚刚李大师已经碰见娃娃了，还暂时压制住了它，谁请来的是骗子？”
钟伟达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的李卦直接问：“大叔，你和404的人发生过什么吗？”
钟伟达还嘴硬，“我都说了，我跟隔壁的不熟……”
李卦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肖香打断，语气极其凶，“你还不说实话？隔壁的人都请鬼来报复我们了！不是你跟她有仇，难不成是小妙跟她有仇！？”
钟伟达的脸色发白，他吞了吞口水，不敢看肖香。
李卦看着钟伟达的脸，“有因必有果，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说，事情不好解决。”
过了一会儿，钟伟达才开口，“她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