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深离开以后，顾绵绵忙着家里准备过年的事，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大年三十当晚，看春节晚会的时候，顾绵绵抱着养乐多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新年好，他转成了视频，说想看看养乐多。然后狗子就出镜了。
顾绵绵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整个人看上去又绒又暖。
宁非深穿着很薄的卫衣，端着个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眼睛弯弯的说，“新年快乐！”
顾绵绵飞快的开了录音，然后问他，“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宁非深笑，“我说，祝你新～年～快～乐～”
他的音拖得老长。
顾绵绵举着养乐多的爪子拜年，“恭喜发财！”
宁非深笑，“你在干什么呢，看春晚吗？”
“嗯，”顾绵绵点点头，“他们在打牌。”
宁非深坐到电视机面前，自家亲戚们也是凑了桌子打牌打麻将，剩下的人在旁边技术指导，他带着孩子们看电视，“那一起看吧。”
顾绵绵愣了愣，“怎么一起看，我要一直举着手机吗？”
“找个耳机挂上不就行了，你是不是傻？”
顾绵绵被哄得一愣一愣的，真傻兮兮的就开始戴耳机。
电视上的节目正是春晚一定会有的大合唱节目，顾绵绵一下子就想起来宁非深上一次去春晚已经是两年前，她问宁非深，“春晚好玩吗？”
宁非深想了想，“那时候当然觉得好玩啊，又没想过自己能上春晚，但是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可能排得多一点，怕出问题嘛，就是唱歌。”
他的声音软软的从耳机里传出来，像是贴着她耳边说话。
顾绵绵头皮发麻。
她听见那边有个娇俏的女生问他在跟谁聊天，宁非深说：“朋友呀。”
那个“呀”像一个小小的钩子往她心上划了一下。
然后那个声音像是凑近了话筒，对她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顾绵绵一下子就笑了。
小姑娘得意起来，“女生！是女生！”
宁非深稳住了妹妹，“是女生，嘘，再闹不给你小红包了。”
顾绵绵听得笑起来，等他打发了妹妹，就问他，“小红包是什么？”
宁非深悄悄说，“是瞒着爸爸妈妈给她的零花钱，让她自由支配的。”
“真好。”顾绵绵真情实感的羡慕了。
宁非深又说：“不过她都攒起来了，说是要留着去看一个什么韩国组合的演唱会。”
顾绵绵笑，“跟我们一样啊。”
“什么一样啊？”
“我们也是呀，攒钱看演唱会。”
宁非深莫名其妙的脸一红，他抓了抓头发说，“可能短期内我回不来了。”
这个年不像往常这么热闹。
顾绵绵叹了一口气说：“今年过年我哥哥都没回来。”
宁非深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生病。”
顾绵绵心里暖暖的，“好，你也是。”
之后他也一直没挂电话，顾绵绵自然不会主动去挂电话。
偶尔看见一个好笑的小品，他们两个人会一起笑起来然后讨论讨论节目，顾绵绵觉得一首歌好听的时候，宁非深会跟着唱上几句，顾绵绵马上就会开始闭眼吹。
然后时间越来越靠近零点，宁非深被妹妹抓到院子里放烟火，他还是没有摘耳机，柔柔的念出烟火的名字，然后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他手上最简单的电光花。
好巧。
顾绵绵也点了一支家里仅有的电光花，拍了照片给他看。
新年倒数开始。
宁非深看着院子里围着烟花转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背后是刚从牌桌旁边过来等着倒数的家人，耳机那边的顾绵绵轻轻倒数，然后就开始给家里人拜年，他听见那边也是欢声笑语，浓浓的年味。
新年的第二秒，电视上拜年结束，顾绵绵说，“宁非深。”
“嗯？”
“我要到爷爷奶奶的红包了。”
宁非深一下子笑起来，“压岁钱打算做什么呢？”
“见你呀。”
宁非深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顾绵绵说：“真奇怪，明明没过多久，我已经开始想念演唱会和你了。”
宁非深没说话，心里像是蹦出两个小小的烟花。
“舞台上的你，和我家隔壁的你好像不太一样，奇怪的是，我不止想念舞台上的你，也很想隔壁的你。
宁非深，作为歌迷和邻居，我就要越界了，怎么办呀。”
她的语气里有淡淡的苦恼，宁非深想像她微微蹙眉的样子，又心疼又开心。
“新年快乐，顾绵绵。”他说，“别着急，我们又长大一岁了，该有办法的时候总会有办法。”
他哄孩子似的，顾绵绵不确定他有没有懂自己的意思。
这算表白吗？擦边表白吧。
“好吧，新年快乐，那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啦。”顾绵绵觉得他听不出来，退缩了。
宁非深笑起来，“好。”
“那拜拜。”
宁非深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忍不住笑了，然后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没有越界，是我，所以你不要担心。”
顾绵绵没说话，像是被吓到了。
宁非深笑，“晚安，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