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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河王放走俩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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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阴阳师赵胡他知道九尾狐或许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不过,狐狸可是个狡猾的玩意,还得小心处理,以防有诈。于是赵胡带着两个军士朝九尾狐走过去,企图试探下一下,看是真醉还是假醉,以防上当受骗。

    九尾狐迷迷糊糊地睡在雪地里,见有人过来,想逃跑,想施法,可是,脑子属于她,肢体已经不属于她了。

    九尾狐勉强睁开眼,见一个江湖道人模样的男人朝她走来,于是她手指赵胡,吃力地问道,你,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赵胡说,我是阴阳师赵胡,那么,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九尾狐说,说来话长了,看你长得这么好笑,我就告诉你,妾身本来只是个无名的婢女,因为思春,不小心爱上了一个风流倜傥的药师,本来我只是在林子中去抓一只山鸡,不小心被猎人射了一箭,谁知那是一只毒箭,箭矢射进了我的后背,该我命不当死,被一个上山采药的药师救了,他给我拔取箭头,用口吸干了我伤口里的毒药,每日涂药护理,捉山鸡给我充饥,熬参汤给我补身子,没多久,我的箭伤好了,同时我也欠了他一条命。

    欠人一命,无法报答,一个女人除了身体,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奈何,只好以身相许。白天,给他准备一日三餐,晚上,给他焐热冰冷的被窝,也不知是他偷服了壮阳的丹丸,还是我具有先天的繁殖能力。总之,没多久,我们就生了很多儿女,一家十七口,非常快乐的生活在这深山老林中,白天出来晒太阳,夜晚挤在一团取暖,可谓是其乐融融。可谁成想,这该死的帝王也不知听了哪个王八蛋的谗言,带着大军来剿灭我等,一个个军汉挥舞着长刀短剑,弓箭手层层摆开,鹰犬狂吠盘旋,看来我的大限已到。凡事皆有定数,我身为狐仙,偷来人间,死不足惜!恨只恨好端端的一家人却因我而亡,我那老实巴交的男人因我而死,那些胎毛未干的小儿,将死于非命,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说完,抽泣了几声,又接着说道,常言道,缘修三世方能同船共渡,情定三生乃得白头偕老,看来我和他,大劫来到,情缘难以再续,滚滚红尘,茫茫人海,我的爱,难再续,难再续!

    听到这里,赵胡有些感慨,不仅唏嘘连声,无奈人妖殊途,不能共处,都是命,不可以怨谁。想到这里,赵胡大吼一声,咄,一派胡言,你是狐,药师是人,自古人与妖不能共存,即便你是仙也不可以长期滞留凡间,狐要不断吸人精血来维持生命和容颜,药师如果不是长期用所采来的人参、灵芝等神药来维持,不要说生儿育女,恐怕早被你吸干了阳气,化成灰烬。妖孽,看剑,说完,拔剑便刺。九尾狐突见一道闪光刺向自己,叫声不好,转身逃走,说时迟,那时快,赵胡一剑早刺中九尾狐的胁下。

    贺拔岳带着一队人马,按照高肇的布置,埋伏在灵狐洞的周围,他屏住呼吸,倾听者赵胡同九尾狐对话,只等赵胡给他命令,忽然,见九尾狐跳起要走,这时只听贺拔岳一声呐喊,妖孽,哪里逃,看枪!话音未落,一条钢枪早向九尾狐扎来。

    九尾狐无心恋战,应付了几下,瞅个破绽,猛地跳过山涧,往白桦林深处逃去,刚穿过树丛,这时有一个小将仗剑挡住去路。不是别人,正式殿前侍卫崔延伯。

    九尾狐想跳,浑身无力,脚底如棉,走不动,跳不起,急的在雪地里打转。这时,躲在树后面的神箭手万俟丑奴,刷刷连放两箭,射中了九尾狐的左右肩井,九尾狐被牢牢地钉在白桦树的树干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大眼立刻跨步向前,挥剑便劈,斩断了九尾狐的双脚脚筋,几乎同时,八条五花猎犬一拥而上,将九尾狐摁在地上,两只海东青呼啸一声,四只鹰爪齐出,掐住九尾狐的嗉囊。

    高肇将军一声呐喊,几十人扯开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九尾狐牢牢地困住。赵胡念动咒语,几个军汉用钢索穿了九尾狐的琵琶骨,抬去交给主上请功。

    官兵抬着九尾狐,一路高歌,来到指挥大帐。

    高肇将军命将九尾狐挂在高大的白桦树上,等待发落。

    为防止九尾狐酒醒,徐纥又给她灌了一碗鹤觞酒。

    九尾狐被捉,两只小狐装在笼子里,妹妹蓝儿哭了几声,姐姐红儿安慰说,妹妹,别哭,娘会来救咱们。

    正说着,突然见官兵们把九尾狐捉来了,并挂在姐妹的旁边,本来想着老娘能救自己,心说,完了。

    大军去捉狐,身边只留下万忸于忠,主上一边等待,一边同皇弟拓跋怿、拓跋怀、拓跋愉三个皇弟下棋玩耍,主上正在兴头上,突然前线来报,说捉住了九尾狐和两只幼狐,斩杀了十几只小狐和一个采药的老人。

    天子听后大喜,立刻扔下棋子,带着三位皇弟,起驾前往殿前的空地上观看。

    四人来到锁狐场,宣武帝抬头看见两只小狐狸被装在笼子里,挂在树上,在雪天里瑟瑟发抖。

    再看旁边,树杈上挂着一张大网,网里有一只九尾狐被一条钢索锁着,面无表情,脑袋耷拉着。

    宣武帝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九尾狐,主上感叹道,真是太漂亮了,九尾狐通体毛发泛着红光,九条大尾巴蓬松地摆放在身后,但愿赵胡说的是实话,这个尾巴能保佑我拓跋族人丁兴旺,保我大魏江山永不变色。

    红儿和蓝儿被装在笼子里,回头看看,母亲被一张大网吊着。蓝儿心里害怕,心想,看来活不了啦!

    蓝儿抬眼看看姐姐红儿,姐姐红儿睁大了两只眼睛,没说话。

    狐狸一家从小在山里长大,只见过虎豹熊蛇,野猪山鸡,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谁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官!

    还有皇帝、大臣、将军,以及他们手里的权杖和武器!蓝儿看到站在中间那个指手画脚的少年,应该是这里的头目,那些手握钢刀面目狰狞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武士。

    蓝儿使劲睁大眼睛,心里恨恨地,想着,我要看清楚这些人的模样,反正这颗头颅很快就要落地了。

    看什么看?随着话音落地,走过来一个少年,蓝儿抬眼望去,这个孩子约莫八九岁,一边说着,一边刷地抽了蓝儿一鞭子。

    另一个少年说,愉儿,不要这么残忍,它只是一个小狐狸,又没有什么错。瞧,它的毛发好可爱,通体红色,却长着一个蓝色的大尾巴!好漂亮。说着,跳下马,上前伸手摸了蓝儿一下。说话的是拓跋怿,他口称的愉儿,就是拓跋愉。

    说实话,蓝儿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森林外面的男人,就连猎人都没见过,更别说被男人摸了。

    蓝儿心了痒痒的,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蓝儿睁了睁眼睛看了看,感觉这位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帅帅的,蓝儿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死到临头了,还心存妄想,蓝儿低声叹了一口气。

    这时,宣武帝拓跋恪下马走过来来。皇帝抬头看了看被捉住的狐狸母子,陷入沉思。皇帝想起自己当太子时的一段往事,当时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宫廷实施了子贵母死制度,自己当上太子的时刻,就是皇母送命的时刻。皇帝想,朕幼时没有了母亲,在缺乏母爱中长大,狐狸又何尝不是?是朕要她的尾巴,而她的两个孩子却更是无辜的。一时怜悯,皇帝示意皇弟拓跋怿,让两个小狐狸逃生吧!

    清河王拓跋怿策马上前,不由分说,挥刀斩断捆绑在笼子上的绳索,一边砍,一边说,两个小东西,没你们的事,你们走吧!

    姐姐红儿见把它们放了,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拉着蓝儿的手,姐妹俩两个朝着白桦林深处跑去。

    刘腾见皇帝放了两只小狐狸,感到不解。他目睹两个小狐狸在雪地里奔跑,一直跑到森林里,直到看不见踪影。刘腾很疑惑地问皇帝,陛下,为什么把这两个小狐给放了?

    皇帝想了想,说,这两只小狐尚未成年,尾巴还没长齐,或许将来为我们所用,让它们去吧!回头下旨说,禧皇叔,把狐尾割下来,把九尾狐也放了吧!我们要的是它的狐尾,不是它的命,目的达到就可以了,不要滥杀无辜!没了狐尾,它便没有了功力,让它逃命吧!

    刘腾说,放了两只小狐狸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九尾狐也放走呢?它可是杀死了我们的一个王爷?俗话说,斩草要除根,放了它,将来有了机会,谁能保证它不会寻仇?

    皇帝说,它尾巴没了,就失去功力了,等它修炼成仙,再长出尾巴,已过千年,谁知道千年以后的事呢?朕觉着,还是由它去吧!赵师傅怎么看?

    赵胡说,回陛下,既然没有了尾巴,这只九尾狐也就失去了法力,没有了法力,道行不深,它也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而已。今陛下仁慈,放它走也没什么大关系,有我赵胡在,晾它今后也不能怎样。

    若知后事,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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