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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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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袁术的兵马动了,张绣五千骑兵、三千步卒已经推进到了淮水,正在搜罗船只,似乎是要准备渡河!”

    郭嘉一直密切关注着袁术手下的兵马调动,张绣八千人之众全部都是袁术本部精兵,自然更是关注的重点。

    所以,张绣的人马一推进到淮水,曹军探子就立刻被发现,连动向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曹操早有预料,倒是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是正常的,袁公路要是不插手徐州战事,那就不是他了!密切监视住他就好!

    只是,吕布前日败了一阵就龟缩不出,看来,得尽快出手了,免得夜长梦多!

    传令于禁,明日攻城,他的青州兵打头阵!”

    郭嘉点头称是,战争一旦到了围城的地步,谋略的作用就会弱化很多。

    下邳四月二十八日,曹军三面围城,青州兵于禁主攻城南。

    于禁,字文则,泰山郡钜平县人,先属鲍信,初平三年经兖州将军王朗推荐给曹操,任其为军司马。

    这些年,于禁一直为曹操东征西讨,每战不落,数有其功,更是在宛城之战中表现出色,现封为讨贼将军、益寿亭侯。

    并且,由于于禁威严毅重、治军严整,也是深得曹操信任,手握一万青州兵,曹军内部称其“外姓第一重将”!

    于禁立于战车之上,拔剑而出,大声指挥道:“出!”

    青州兵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在于禁的指挥下,骑兵护卫游弋左右,步兵在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下邳城进发。

    此时,吕布正在城南白门楼观曹军攻城,身旁是陈登、魏续两人。

    “于禁?”

    吕布看到曹军的大旗,眉头紧锁。

    当初,兖州争夺战之中,于禁这个人给吕布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曹军其他将军在吕布率领的并州骑士的冲锋下几乎都是一冲不溃,再冲必溃。

    独独于禁营中的兵马,吕布连续几次冲击他的侧翼都未曾击溃。

    魏续现为吕布军中的陷阵都尉,掌管着吕布最为精锐的步兵“陷阵营”。

    前日对阵,正是他指挥失当,率先被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杀得丢盔卸甲导致全军大败。

    如今,他看到于禁的青州兵攻城的气势,更是早已经丧胆,连声说道:“主公,于禁厉害,还是调一些城中其他各处的人马过来一起防守吧!”

    “本侯在此,小小于禁,弹指可破!你若害怕,去和侯成守城西,本侯来守城南!”

    吕布语气骄横,睥睨四方,认为下邳城高墙深,再加上自己手持方天画戟,无人可以登上城楼一步。

    “主公哪里话!主公凭借手中画戟,胯下宝马,无敌于天下!曹军宵小之辈,不过是一群草芥,如何能敌主公神威!主公在哪儿,末将就在哪儿,末将愿与主公并肩作战,为主公牵马执鞭,在所不辞!”

    魏续为将虽然不行,但是这奉承的功夫倒是十足十,听到吕布有些不高兴了,连忙表忠心。

    吕布听到魏续的奉承,果然高兴,随意说道:“那你就去好好守城,本侯在白门楼为你掠阵!”

    魏续闻言,有些哑然,只好说道:“主公放心!”

    说完,魏续转身下了白门楼,在城墙上指挥吕军守城。

    城下的于禁大军缓缓推进,已然到了城门外八百步。

    “驱赶百姓上去填河!”于禁对身边的传令命令道。

    传令兵得令,赶紧打旗。

    曹军阵中被驱赶出几千衣不蔽体的徐州百姓,他们身后是曹军明晃晃的屠刀,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只好纷纷扛着木石,步履蹒跚的奔向城下。

    这些百姓都是下邳周围的人,曹军搜罗了近万人,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正是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城楼上,魏续见这些百姓靠近,连忙下令放箭。

    顿时,吕布军中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如飞蝗,倾斜而下,无数百姓倒在箭雨之下,惨叫之声响彻城内城外。

    “于禁匹夫,不过如此!”

    吕布在白门楼上搭了一张桌案,一边看着这些徐州百姓死于乱箭之下,一边笑呵呵的喝酒。

    全然不知道,陈登在其身后,眼眶微微发红,满含深意的看着得意的吕布。

    徐州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在吕军的弓箭之下死伤颇多,下邳城下一会儿就尸横遍野,能够把沙石土木丢进护城河并且平安回到曹军本阵的人不过四五成。

    于禁看着这样的情况,面无表情,说道:“继续!”

    曹军阵中又放出五六百人,凑足千人,重复刚才的行为。

    这样看来,这场攻城战一开始倒像是一场闹剧。

    无论是曹军还是吕军,他们都是在虐杀徐州百姓,自己的人马却分毫未损。

    如此过去一个多时辰,下邳城下的护城河终于被填了一个数丈长短的通道。

    于禁见状,已经知道可以攻城了,他不再犹豫,直接发令。

    “传令,前军结成盾阵,缓缓推进。

    中军推着攻城器械跟进,弓箭手准备仰射。左右骑卒游弋,提防城内突袭。

    同时,继续让人督促那些百姓填河,把通道拉宽些,方便我大军进军!”

    接连几个命令,中军各色令旗挥动。

    青州军一下子就动员了起来,如同一头刚刚苏醒的巨兽,正在磨牙利爪,向下邳城张开血盆巨口,择人而噬。

    “曹军八十步!”

    “曹军七十步!”

    “曹军六十步!”

    “放箭放箭!”

    城楼上观察曹军动静的吕布军中将校一直默默计算着曹军的距离,距离一到五十步,全军弓箭手立刻急速放箭。

    这箭雨比刚才对付徐州百姓的更急、更快!

    曹军前军眼见吕军箭雨,纷纷举起巨盾,围成小阵,顶着从天而降的箭矢推进。

    “咄咄咄……”

    箭矢射在曹军的牛皮盾上被弹开,如同雨点敲击伞面,发出急促的声音。

    即便如此,曹军的盾阵之间也有空隙。

    不少飞箭从这些空隙之中钻进去,咬住曹军的脖子、头颅、胳膊。

    这个小阵立马就会被攻破,同时把里面的曹军暴露出来。

    “嗖嗖嗖嗖……”

    箭雨之下,非死即残。

    沙场之上,这些曹军根本不在意,冷静无比,迅速补位,再组成新的盾阵,继续向前。

    很快,急速的箭雨结束,城楼上吕军的弓箭手开始漫射。

    一来,城下全是曹军,他们拥挤在狭窄的地段,弓箭手随便放一箭都能射中人。

    二来,弓箭手齐射速度快,弓箭手的手臂也顶不住损伤。

    就刚才那一轮齐射,吕军弓箭手每人都射空了一个箭囊。

    当吕军开始漫射时,曹军的中军弓箭手到了。

    曹军盾兵在军校的指挥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保护着弓箭手仰射城头。

    另一部分则顶着城墙上的滚石、落木、滚油、金汁,保护着中军先登士搭好云梯,进行蚁附。

    直到这个时候,曹吕两军的攻防战才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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