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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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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冷白的月光被泛起的雾气遮挡,越发模糊黯淡。

    崔勇将军到刺史府向离善朴回报,军中将士已经集结完毕。

    离善朴一声令下,从萼州城内调出两万兵马,自北门出发,沿着泸水河向南行进,悄悄驻扎在南门外偏西五十里的容县附近。

    两日后,天色微明,整座从栖山隐没在一片白雾当中。

    西南的山峰上站着一众弟兄,守望着萼州城的方向,只是视线被雾气所挡,目光中升出些许茫然。

    人群中间,唐玉山穿着一身铠甲,外面罩着件黑色斗篷,面向南歪坐在从浩风堂搬来的梨花椅上,手中捧着个一尺高的酒坛。

    占五上前道:“庄主,山下有动静了。”

    唐玉山虎目如炬,骤然挺直了脊背,抱着酒坛猛灌了一口。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唐玉山转头看去,一个水红色的人影向他靠近,直到一丈内才看清是唐棣。

    “一大早上的,山顶上凉,你这丫头跑这来干啥?”

    唐玉山一边沉着脸指责,一边把唐棣拉到身边坐着,扬起黑色斗篷把她裹在怀里。

    “爹,怎么样了?”

    唐棣在家里休养了两日,腹痛已经好了,早起吃了药便赶到山顶上来。

    “放心吧,有爹在呢,没事!”

    唐玉山拥着女儿,伸长了脖子向山下望,从栖山像是飘在云中一般,山下的景象半点也看不分明。

    弟兄来报,马家军直奔萼州南门,没有向东靠近从栖山,众首领带着弟兄们仍在东西两侧的山脚下埋伏着。

    半个时辰过后,马蹄声、行军嗒嗒嗒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紧接着,厮杀声响彻天际,弓箭划破长空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临近晌午,大雾才稀薄起来,唐棣挽着爹爹跑到山峰的最高处向下望,只见萼州南门外密密麻麻一大片,看不清到底是哪支军队。

    城楼方向模糊不清,飘动着的像是两面旗子。

    午后,雾气渐渐散去,视线越来越清晰,山下披着黑色铠甲的萼州军数量不足马家军的三成,被逼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退到城楼附近。

    城楼上站着一排黑点,中间那个应该就是离善朴。

    唐棣远远地望着他,眉间蹙了蹙,她与离善朴一起谋划了诱敌之策,知道这一仗必定不会失败,可眼见萼州的兵马溃不成军,心里仍是放心不下他,后悔不该听他的话待在家里,应该早早地下山去,陪在他身边。

    唐玉山抱着酒坛喝了一大口,神色冷沉地望着山下的战事,瞥见女儿像是有些担心,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一个首领跑着上前,微红的双眼充斥着急切与躁动,半跪下道:“庄主,弟兄们都在山底下猫了大半天了,一个个早都想抄家伙上了!萼州那边眼看着顶不住了,让弟兄们上吧!”

    “都他妈给老子消停待着!”

    唐玉山大喝一声转过身来,目光炯炯蕴着怒意,“去告诉弟兄们,把东大门看紧了,谁他妈敢胡乱折腾坏了事儿,老子一鞭子抽死他!”

    首领一张方脸僵了一瞬,不敢违抗,只得起身退下去了。

    唐棣仰头看着爹爹一副笃定的样子,周身渐渐放松下来,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自己。

    唐棣,你明知道他早有准备,还瞎担心什么?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城楼上,“梁”字和“离”字两面大旗迎风招展,离善朴一身戎装,镇定自若地看着城下。

    马家军士气正盛,跟着马本初向城下步步紧逼,眼看城下的萼州军就要无路可退。

    马本初向城楼上瞟着离善朴,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下令准备攻城。

    片刻功夫,容县的兵马自西边奔来,黑压压的铺了一地。

    离善朴手臂一挥,被逼到城下的萼州军突然反扑,与容县的兵马一起,将马家军团团围住。

    马本初惊慌失措,马家军顿时乱了阵脚,很快抵挡不住萼州军的夹击,被打的丢盔卸甲,城下哀嚎声铺天盖地,放眼望去一片猩红。

    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副将拼死为马本初杀出一条血路,护着他向南逃窜。

    离善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下令收兵,让萼州军有序地退回城中。

    唐棣悬着的心放下,远远望见他,笑的欢欣鼓舞。

    落日的余晖映上从栖山,发出朦胧的圈晕。

    离善朴转头望去,西南的悬崖峭壁上旗帜林立,人影攒动,山顶上光秃秃的的树木高耸,充满雄浑的美感。

    他的目光扫视着山上的每一个角落,努力寻觅着心底的那份牵挂。

    终于,山尖处像是有个红色的身影在奋力地跳跃,离善朴清润的双眸定住,再也移不开眼。

    冲着那一抹如他心头血一般的红色摆手,笑容如同西边的落日一般,柔和中带着一丝暧昧温存。

    深夜,离善朴伏在书案上给父亲写着战报,将击溃马家军,杀敌七万余人的喜讯告知给父亲。

    自从父亲把萼州交到他手上,他日日殚精竭虑,总算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对得起城中百姓了。

    书案上红烛的火苗轻轻跳动,映在他清俊的脸上,更显得细润柔美。

    他转头望向墙上的兰花图,回想着山尖上那个跳动的红色身影,嘴角噙着笑。

    接着给父亲写下一封家信,将这些天与唐棣一起商议诱敌之策、唐玉山对他的鼎力相助娓娓道来,盼着父亲能尽早回到萼州,去唐家提亲。

    离善朴折好了两封信,命人连夜送去江州给父亲,怡然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微凉的春风吹的梧桐轻摇。

    假山旁,徐常容由泓澄引着,正向书房走来,他望见站在窗边的离善朴,冲着他雅然一笑,通身的白衣如霜似雪,飘逸绝尘。

    离善朴拉开房门,迎徐常容进书房坐下,亲自为他倒了茶,

    笑道:“徐兄今日由泓澄引着进来,少了些大侠的风范呢。”

    徐常容看着墙上挂着的兰花图,又瞥了眼满脸春风得意的离善朴,会心一笑,片刻后才回道:

    “你府上的侍卫尽心尽力地护着你,我还是少给他们找些麻烦的好。”

    说着,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放在书案上,两指抵着,推倒离善朴面前。

    “善朴,你看看这个。”

    离善朴拆开一看,里面是余望言虫爬一般的笔迹,信上向梁王参他擅自出兵,有谋反嫌疑。

    离善朴浅笑着把信掷回书案上,言语轻快地向徐常容道:“这件事瞒不住的,梁王若是收不到余望言的密报,还以为我把他软禁了呢,由他去吧。”

    说着唤泓澄进来,吩咐他明日一早派人把信送出去。

    徐常容边喝茶边笑着打量离善朴,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此次他大败马本初,萼州百姓交口称赞,又有唐姑娘陪在身边,只等着离老大人回来做主,成全这一对璧人了。

    离善朴欣然对上徐常容的目光,这才留意到他眉眼间的疲态。

    这些天徐常容昼夜无休地替他盯着余府的动向,本就单薄的身子越发消瘦了,离善朴不禁心生内疚,叫侍从为徐常容换了盏参茶。

    他对徐常容的感激,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谢字能说得清道得尽的。

    “接下来有何打算?”徐常容品着参茶问道。

    “我自然是想乘胜追击,一举攻下武州,已经给家父去了信,请他老人家凑请梁王,允准出兵。”

    马本初经过此次大败,短期内必定不敢再次来犯,徐常容放下茶盏,悠然起身,雪白的袍袖拂的烛火摇曳。

    “这些个凡尘俗事,就留给你这个父母官吧,春色正好,不出去赏览一番着实可惜了。”他走到东墙边,细细打量着墙上的兰花图。

    “徐兄准备去哪?”离善朴起身问道。

    “听闻季州有个滟波湖,风景秀美,我打算带着兰茵去湖上泛舟。”

    离善朴之前去季州探望王文丙,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可他来去匆匆,不得闲去滟波湖看看。

    他艳羡地看着徐常容,畅想着有一日也能带着唐棣游遍湖光山色,看遍四时美景。

    自从把赤尾村这个屯粮之地泄露给朱锦融,被马本初一把火烧掉之后,余望言总觉得离善朴已经洞悉了一切,吓得他整日胆战心惊,妄想着朱锦融能尽快引荐他到武州去。

    早起听府里的侍从议论马本初带兵来攻,离善朴亲上城楼指挥作战,他一整日茶饭不思,片刻功夫便差人去打探战况。

    直到日落时分,听说离善朴击退了马家军,歼敌无数,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马本初大败而归,他的那一点“功劳”也不复存在,武州怕是去不成了。

    离善朴前几日没有动他,一定是想等收拾了马本初之后再来收拾他。

    他吓得浑身发冷,想逃离萼州城一走了之。

    挣扎了良久,终是不甘心放弃司马的身份,抓住离善朴私自出兵的把柄,提笔给李宏图写下密信,派人连夜送进京城。

    深夜,他越想害怕,若是李宏图不惩治离善朴,反而褒奖他退敌有功,离善朴再去李宏图面前参他通敌,他怕是性命难保。

    余望言扯过被子盖在头上,干瘪的身子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想起朱锦融恨的咬牙切齿。

    “姓朱的,我如今的境遇都是被你害的,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跟你算清这笔账!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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