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桥穿过别墅区的人工湖，停在一幢四周立着棕红色砖墙的别墅前。
“下车吧。”程衍把车停进停车位，下了车给季驰开门，还顺手揉了揉季驰的头。
“好。”
季驰下了车，刚刚站定，就被程衍紧紧牵住了手。
“衍哥……”
程衍“嗯”了一声：“怎么了？我不能牵自己的omega的手吗？”
季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程衍套路了。
“能。”
程衍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便拉着季驰的手往别墅里走。没走两步，他听到季驰在身后嘟囔：“可我还不是你的omega。”
程衍装作没听见，却反而握紧了季驰的手。
他想，马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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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衍的手掌温暖极了。
季驰的心跳似乎由于信息素的作用在不断加快。他现在跟程衍相处的时候，几乎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即使有，也是清淡的安抚信息素，他觉得程衍跟初见时似乎也变得不大一样了。
他其实一直在等待，等待程衍想明白、理清楚，等待他的改变，等待一个结果。就在此刻，他觉得这个结果似乎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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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里头是个小花园，中式风格浓厚，角落里还有一番小桥流水的景观，绿地里种了些花，被杨柳树掩映着。
跟程衍自己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笑什么？”
季驰收敛了笑意：“没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别墅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一身亚麻色家居服的男人走出来，冲着他们招手：“回来了？快进来。”
程衍拉着季驰快步走近，季驰礼貌地微微鞠了一个躬：“伯父好。”
陈伊脸上笑出了花儿，爱怜地抚摸了几下季驰的肩膀：“季驰呀，这么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好看了呢！”
季驰有点儿不好意思，向正在看好戏的程衍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程衍低笑：“妈，咱们先进去吧。”
“嗨，看我，高兴得都忘了礼数，来，快进来。”陈伊一边迎着两人进门，一边说，“呀，我真的没想到程衍能跟你在一起，还以为他又在外头找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话没说完，被程衍及时打断：“妈，您能别瞎说吗？”
季驰也确实有点尴尬，但他依旧保持着客气礼貌又清爽的微笑，朝陈伊摇了摇头：“没事的，伯父，衍哥之前的事情我都不介意，毕竟已经过去了，只要衍哥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程衍坐在旁边，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看着季驰，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危险。
“对了，程叔叔怎么没在啊？”
陈伊撇了撇手：“嗨，他出去买菜了，待会儿就回来。”话音刚落，门就被从外头推开。
程峰拎着几大兜的东西进来，看见程衍和季驰，一脸惊讶地喊：“哎呀，你俩已经到了啊。”
程衍哼了一声：“爸，我车停外头呢，您在这儿跟谁装不知道呢？”
季驰被程衍的话逗笑了，他没想到程衍在家里会这么说话。
程峰被程衍拆穿，有点儿抹不开面儿地啧了一声：“程衍，别仗着你媳妇儿在这儿我就不敢打你。”
程衍和季驰均是一愣。
而后，程衍看向季驰，季驰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自己，撞上自己的目光后，又不自然地移开。
程衍干咳了两声，冲着程峰说：“您真是老不正经。”
陈伊看出季驰害羞，宝贝似地拍了拍季驰的手，然后起身接过程峰手里的东西：“哟，买了这么多，够做到下周了。”
程峰“嘿嘿”笑了两声，搂住陈伊亲了一口：“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买的，有些东西我不知道买哪样儿，就各种都买一点儿。”
陈伊起劲儿拍了程峰一下：“个老不正经的，程衍就是随你啊我跟你讲！还有，丫是不是有钱没地儿花啊！”
程峰回头冲着程衍和季驰喊了一句：“你俩随便，我们做好饭喊你们！”
季驰有点儿慌张地起身：“程叔叔，要不要我来帮你们？”
陈伊也转过头来，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俩上楼待会儿，要不让程衍带你去花园转转，今天让你尝尝叔叔的手艺！”说完还给程衍使了个眼神儿。
程衍心领神会，起身握住了季驰的手，低声道：“没事儿，我妈喜欢做饭，再说有我爸在呢，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
季驰点了点头：“好吧。”
程衍的房间除了床和柜子几乎没有东西。大概因为大学之后就没有再在这里住过，书柜里除了书也只留下了一些小时候的玩具，一些成绩单和证书。
季驰看到了程衍书柜里放着拼好了的船型的乐高，旁边还有一张程衍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程衍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扬着头，满脸不耐烦，眉头也皱起来，那个时候的脸还很稚嫩，但依稀能见到些现在的影子。
季驰不禁笑了。他想，原来程衍小的时候就已经会摆这幅怕麻烦的表情了。
“在看什么？”
“你小时候的照片，好可爱。”
“是吗？”
季驰还没回答，就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温度，离自己的后背很近，以及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道。
“以前的我比较可爱，还是现在的比较可爱？”
程衍的声音明明低沉极了，但是季驰还是忍不住因为程衍的话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幼稚的发言？
“衍哥……什么时候都很可爱。”季驰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身。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惊了一下，程衍离他的距离比他想象中还要近，几乎覆上了他的整个身体。他把背抵到了玻璃柜门上，微微抬眼看程衍。
程衍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放到季驰的头发上，使劲儿地揉了几下，他几乎贪恋似的喜爱这样的触感，季驰的头发和他性格完全相反的柔软，每次程衍摸上去，都觉得像是在安抚一只乖顺的猫咪。
季驰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即使是季珩，他也不喜欢。但程衍除外。他觉得程衍的手掌温暖极了，也温柔极了。他抬眼看程衍的眼睛，即使被玻璃镜片遮挡，那双深邃的眼睛也依然如此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程衍没有如以往一样把手收下来，而是顺着季驰的发旋儿抚上了季驰的脑后，微微地轻轻地把季驰拉向自己。
“季驰。”
程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似乎要把季驰整个人全部吸引过去。
那一刻，两个人都觉得，似乎某一个他们一直等待的时刻，就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