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一家人的晚饭吃得其乐融融，陈伊笑得合不拢嘴，嚷着要程峰赶紧安排时间和季驰的父母见面。
晚饭后陈伊切了水果，程衍和季驰在沙发上坐着。
“都快七点了，你俩要不今儿就在家里住吧？”
程衍：“……”
季驰：“……”
陈伊以为是两个人抹不开面儿，甩了甩手：“别不好意思，家里也有客房。”
程衍看了季驰一眼，季驰似乎确实不想留宿，便先开了口：“妈，季驰明天还得上班呢，咱家到公司早高峰得俩小时，我待会儿开车把他送回家。”
季驰松了口气，点头道：“伯父，就不麻烦你们了，衍哥送我回家就可以了，今天很开心，谢谢程叔叔和伯父的款待。”
程峰收拾好餐桌出来，刚好见程衍和季驰要走。
“怎么？不留下住了？”
陈伊瞥了程峰一眼：“人明儿还上班。”
程峰笑道：“那我们也不留你们了，天儿也不早了，要回家就赶紧走吧，这会儿且堵着呢。”
程衍点了点头，拉起了季驰的手：“那我俩走了，改天再回来看你们。”
·
出了门，秋天的冷意瞬间袭了上来。
北城的秋天，气温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见天儿地冷了下来。
程衍把手上的风衣披到季驰身上。
“没事，衍哥，马上就上车了。”
程衍安抚似地拍了拍季驰的头：“没事儿，穿着。”
季驰紧紧靠在程衍身上，大衣上沾着程衍烟草味儿的alpha信息素，仿佛带着温度，穿透进季驰的身体里。
程衍上车就开了空调，微微的暖风渐渐地让车里温暖了起来。
“累了就睡会儿。”
“不累，”季驰笑着摇头，“今天很开心，跟程叔叔也很久没见了。”
“你见过他，怎么没见过我？”
季驰忍不住笑：“大概衍哥几乎不参与社交吧。”他又想起程衍房间里的照片，真的是，可爱极了。
程衍“啧”了一声。确实，他几乎从来不参与他父母与公司的那些社交活动，一般只有程珣会去。
“说起来，其实珣哥的信息素也很特别。”
程衍明显不耐烦地又“啧”了一声：“你怎么闻过他的信息素？”
季驰转头看程衍，嘴角扬起笑意，连带着眼睛也弯了起来：“衍哥连珣哥的醋都吃吗？”
程衍几乎立刻否认：“我没有。”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好奇而已。”
季驰觉得程衍明明比自己大几岁，有时候性格却像个小孩子，内心的情绪也全都体现在脸上。
“只是之前接触的时候有闻到过一次。”季驰解释，“只是能闻到一点杜松的味道。”
程衍低笑：“你鼻子挺灵的么。”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我哥控制信息素控制得很好，比我强多了。”
“你可别这么说。”季驰暗想，你倒是忘了你把李丞尚吓成什么样子。
季驰腿上放着程衍的大衣，他突然觉得腿上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衍哥，是你的手机吗？”
程衍瞥了眼大衣：“你帮我接一下。”
季驰愣了一下。
“愣什么神儿？接啊。”
确定程衍是要他接电话之后，他才从程衍的大衣兜里拿出了手机。
是微信语音电话。
“名字叫陆易非。”
“你帮我开个免提吧。”
季驰接通电话之后，开了免提。
“程衍？”
“易非，怎么突然打电话？”
电话那头笑了几声：“我回国了，明儿出来聚聚？”
“哪儿？”
陆易非哼笑了声：“老地方呗，我都打好招呼了，晚上九点。”
程衍还是先看了一眼季驰。
季驰见程衍在瞅他，似乎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这么想着，季驰点了点头。
程衍这才又开口：“好，明天见。”
电话那头又传来陆易非的声音：“干嘛呢？考虑这么久？”
程衍“啧”了一声：“我开车呢，挂了。”然后示意季驰挂断电话。
季驰还有点儿懵。
“衍哥……你刚才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程衍笑了：“是啊，怎么了？”
“见朋友是你的自由啊，衍哥如果想去的话，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
“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有权利知道我的事情，而且，”程衍顿了顿，“他说的老地方是个酒吧。”
“啊，”季驰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怪不得。”
程衍觉得季驰的反应很有趣，似乎在自个儿埋怨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告白之后，季驰的表情都丰富了许多。
程衍沉沉地笑：“安心，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地方，如果你能跟我一起去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季驰愣了一下：“衍哥是想要请我见你的朋友吗？”
程衍只是笑：“嗯，不可以吗？我的男朋友这么优秀，当然要好好让别人羡慕一下。”
——程衍才不是什么鬼的社交障碍。
季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