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故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到了季驰家楼下。
季驰接到程衍的电话的时候似乎有点儿慌乱：“衍哥？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说八点钟来吗？”
程衍忍住笑意沉声道：“嗯，出门早了会儿。”
“那衍哥上来坐会儿吧，1601。”
程衍得到想要的回答，笑着应道：“好。”
这个小区住的大都是在cbd附近工作的白领精英，季驰大概也是为了方便才在这里买了房子。程衍坐电梯上楼，每层只有两户，电梯到得很快，程衍按了门铃。
大概几秒钟之后，季驰从里面开门。
季驰穿着一身黑色缎质睡衣，袖口领口和兜口有白色的缝线，上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隐隐地露出喉结和一小截锁骨。
程衍的目光几乎无法从季驰的脖颈上移开，镜片后面被遮挡住的眼睛下意识地微微眯起，传达着略有些危险的气息。
直到季驰温声开口：“衍哥今天又戴了眼镜啊。”
程衍缓慢地回过神儿，目光才从季驰的脖颈上移开：“啊……嗯。”
季驰回身进屋，一边问：“衍哥想喝点儿什么？红茶可以吗？”
“都行，水也可以。”
程衍脱鞋进门，过了玄关，才能看清房间的全貌。
大概300多平，房间里的颜色简洁得过分，而且干净得一尘不染，冷淡得跟季驰这个人一样。
“外套扔到沙发上就行。”
房间里有清淡的檀木味道。
季驰弯下腰，把盛了红茶的玻璃茶杯放到程衍面前的黑色茶几上，说：“我去收拾一下。”
还没来得及起身，胳膊便被程衍一把攥住。
程衍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没事，不着急，陪我坐会儿。”
下一秒，季驰被程衍扯进怀里。
季驰半侧脊背靠在程衍的胸膛上，程衍迅速地搂住了季驰的腰。
果然，就跟程衍想象中一样，紧实的腰线一搂就能抱个满怀。
季驰的后颈就在唇边。散发着清淡的柑橘香，似乎轻轻地鼓动着。
那几秒钟，空气安静地要命，季驰几乎没有呼吸，空气中只剩下空调微微的响动。
程衍轻轻地把唇覆在季驰的腺体上，微热的皮肤贴着自己的皮肤，季驰敏感地缩了缩脖子。
“衍哥……”
“放心，”程衍迅速把唇从季驰的后颈移开，把下巴抵到季驰的肩窝里，沉声道，“我不会不经过你的允许就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季驰被程衍有些干燥的信息素包裹着，但他能感觉到里面几乎没有情欲的味道，因而此时此刻他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略有些惊讶。
程衍突然开口问：“你注射的抑制剂是完全无味的吗？”
季驰点头：“嗯，虽然现在也会生产带有alpha信息素类型的气味的抑制针剂，但是技术还不是很成熟。”
程衍把脸埋进季驰的侧颈，变态似地猛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而后感慨似地说：“要是有你信息素味道的香薰就好了，怎么都闻不够。”顿了顿，又拖着尾音撒娇似地问，“你们能不能研发一个啊？”
季驰对程衍的无理请求有点儿无奈，又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羞耻，只能叹气，道：“衍哥，你真是……”
程衍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我怎么了？”
季驰：“……”
程衍低声哼笑，在季驰侧脸印上了一个吻：“不逗你了，亲爱的。”
“别腻歪了。”季驰红着耳朵拍了拍程衍拦在他腰间的手。
程衍轻笑着放开了季驰：“好，收拾一下我们出门吧。”
季驰几乎是逃似地快步进了浴室。
程衍的气息和味道浓烈地包裹在他身上，一呼一吸之间都在引诱着他体内的躁动因子。
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这不是程衍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
程衍释放的信息素没有压制性和侵犯性，更没有求爱的味道。但有那么一瞬间，季驰几乎觉得如果没有体内长期的抑制剂的压制，他甚至会立刻放弃一切尊严和羞耻感扑进程衍的怀里求程衍标记他。
他对自己脑海里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害怕。
那是alpha与生俱来的对omega的吸引，也似乎是他怎么都抵抗不了的宿命。季驰摸了摸自己颈后的腺体，深深叹了口气。
·
浴室传来阵阵水声，程衍的目光几乎是有些贪恋地盯着浴室的门，过了会儿，才回神儿似地收回了目光，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季驰的渴望的程度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多。不仅仅是alpha与omega之间的联结，也不仅仅是信息素之间的相互契合，他所渴望得到的也不仅仅是季驰的信息素，更是季驰这个人本身。
水声响动，程衍喝了口茶，缓缓咽下。
程衍在客厅喝完了季驰给他倒的那杯茶，四下打量，才发现落地窗边的躺椅上放着一本精装版的《蜂鸟与酒》。程衍起身走近，拿起那本书，是最早出版的那一版，但却保存的非常新，页面边角干干净净，连书封也都整齐完好。
确实是季驰的风格。
他轻轻翻动书页，里面有些用铅笔标注过的痕迹。
程衍不禁失笑。
就在此时，季驰刚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换了身衣服，里头穿了件浅咖色的绸质衬衫，黑色的休闲裤，外头套了件黑色的修身长风衣。
站在浴室门口问程衍：“这样可以吗？”顿了顿，似乎发现了程衍手中的那本书，突然有些做坏事被抓包的羞愧和尴尬，眼神四下游移了几下，才又看向程衍，干咳了两声，解释道，“嗯……我之前跟你说过吧，我很喜欢这本书。”
“嗯，”程衍温声道，“说过。”说罢，他放下书，走到沙发边拿起大衣穿上，又走到季驰身边，拉住了季驰的手：“我们走吧。”
“等我一下。”季驰站在玄关，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香水，朝着后颈喷了一泵。
瞬间，浓郁的檀木味道散进了空气里。
程衍这才反应过来，是信息素抑制香水。
“走吧。”季驰又重新握住程衍的手。
程衍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笑了一下。
既然季驰想要做alpha，那么就让他去做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