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年拽上车的时候,安朝还有些恍惚。
他愣愣的看向车窗外的景色,一时有些难以相信。
……他真的出来了吗?
真的离开了那个待了足足四年的地方吗?
这四年间,说他对外面一点憧憬都没有那是假的。
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怎么会不渴望去外面看看呢?
尽管他所渴望的外面,仅仅只是指的别墅外面……那扇冰冷的铁门外面。
……只是这样,他也没能实现愿望。
只因为少爷不允许,他就没有资格离开半步。
如今却轻而易举的就出来了?
低调奢华的豪车渐渐驶出别墅区,进入了大道。
少年怔愣的望着窗外的景色,眸子不由得睁大了……
沉寂已久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渐渐恢复了些许生气。
心底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对于今天这一趟出行的期待。
“怎么,看傻了?”
裴霁州与安朝并排坐在后座。
青年见少年这幅样子,哼笑一声,嘲笑道,“土包子,还真是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安朝没有反驳,外面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足够新奇。
尽管只是一棵树一朵花,都足够让他看上好久。
“这些有什么可看的?”裴霁州顺着少年的视线看了一眼,嗤笑,“等会儿进了市区,才有点东西可看。”
“虽然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但对于你来说应该挺有吸引力。”
“毕竟你什么都没见过,随便一点东西就够你看了。”
裴霁州不屑道,“到时候可别丢人现眼的干出些蠢事,否则等回来我罚死你。”
安朝害怕的缩了缩。
他不敢告诉少爷,他真正感到高兴的,是自由。
并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有多好、多精致、多昂贵……而仅仅是因为它们身上都带着自由的气息。
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出来了。
真的离开了那个旁人眼里美好舒适的囚笼。
尽管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
所以他更加珍惜出来的每一秒钟。
“安朝。”
裴霁州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安朝反应了会儿,才迟钝的看向青年,“少爷?”
“待会儿下车后跟紧我,知道吗?要是不小心走丢了……你不会想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裴霁州冷声说道。
“好、好的。”少年怯怯的点了点头,往窗边又缩了一下。
裴霁州却皱起了眉,不满道,“坐那么过去干什么?这里是容不下你吗?”
少年白着脸急忙摇头,“不是……”
裴霁州直接打断少年的话,命令道,“坐过来。”
“……好的。”
安朝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得身体僵硬的往青年的方向挪了一点。
“再过来点。”
安朝顿了一下,神情怯弱的抬眸望向裴霁州。
……再、再过去的话,就挨着了。
“嗯?”青年眯了眯眼,语调上扬状似疑问的轻嗯一声。
但这可不是真的要给安朝提问的机会。
安朝能做的,只有服从。
少年听出了青年语气中的威胁之意,硬着头皮又往青年那边挪了一点点。
谁想裴霁州却突然抬手将少年按在了他的腿上。
安朝吓了一跳,也不敢挣扎,只能小小声的问了一句,“少、少爷?您……”
“就这样,给我当个抱枕。”裴霁州蛮横的说道。
“可是……”
“你不愿意?”青年按在少年身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不、我……我没有不愿意……”
裴霁州轻哼一声,不以为意道,“那就好。”
他眼帘微垂,将视线投向趴自己腿上的纤细少年,突然有些手痒。
随即将魔爪伸向了少年柔软的头发,随意的摸了摸。
“手感不错。”裴霁州评价道。
安朝却只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被野兽盯上的青蛙一般一动不动。
温热的体温从青年的大腿上传递到安朝身上,安朝僵硬着丝毫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安朝还是很害怕身边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青年。
也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裴霁州却感到心情愉悦,脸上都带上了淡淡的微笑。
少年上半身趴在他的腿上,从上往下俯视过去,只觉得少年越发的娇小纤细,弱小无助,一只手就能够轻易的掐死。
非常好掌控。
由于离得很近,裴霁州都闻到了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气。
很清淡,很好闻。
就像少年本身一般。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啊?”安朝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问,“什、什么?”
“我问你身上的是什么气味?用了香水吗?”裴霁州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
少年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用香水。”
他怎么可能有香水这种高级的东西呢。
安朝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可能是沐浴露或者洗衣液……”
裴霁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安朝惴惴不安的在青年腿上趴了会儿,以为少爷是嫌弃他的意思,微微抬起身子就想坐起来。
“要不我还是自己坐好吧……”
可裴霁州一把将他按回了腿上。
“趴好。”
青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安朝的头发,听不出喜怒的说道,“我没让你起来,就不要动。”
“对不起…对不起……”
驾驶座上的司机悄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靠在一块儿的两人,心下有些吃惊。
这个少年就是少爷的情人吗?
没想到少爷喜欢的居然是男人……还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
但或许只是玩玩儿?
少爷看上去好像也没那么喜欢那个孩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司机该过问的,司机看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而裴霁州也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和安朝在一起待久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于他来说,反正少年本来就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少年则是因为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稚嫩干净什么都不懂,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羞耻。
然而这点羞耻完全比不上对青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