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闻言，也只能叹息一声。
“她这是生了什么病吗？”
大夫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椭圆形的丹药，散发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看得陈默直皱眉。
但是大夫却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放进了老妇人的口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的将药瓶收好。
做完这一切大夫这才有空回话。
“她并没有什么病，而是因为她的身子骨实在是太虚弱了，已经支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大夫忍不住叹息一声。
“但是好在我刚才给她服用了续命丹，暂时吊住了她的性命，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大夫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这种油尽灯枯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医治的了，他能够做的，实际上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不过，如果遇到仙人，说不定她还能有一线生机，但是仙人，又岂会关注我等凡人？”
说到最后，大夫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仙人吗……
陈默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指上的储物戒指。
如果他现在解开封印，从里面拿出丹药，便能让这个老妇人活下来。
但是做了之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这一次的红尘历练，也就告示着失败了。
究竟，解不解开封印呢？
就在陈默纠结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将陈默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公子，这老婆婆还有救吗？”
陈默闻言，转过头去，发现怜雪小脸红扑扑的立在门口，喘着粗气，身上还有一些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陈默见状，走上前去，理了理她的头发。
“大夫说她时日无多了。”
怜雪闻言，呼吸微微一滞，神色逐渐黯淡。
陈默此时的内心无比纠结。
在救与不救之间疯狂挣扎，救，老妇人活，自己的红尘历练到此结束。
不救，红尘历练继续，老妇人时日无多，勉强吊着性命。
陈默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大夫淡淡道。
“大夫，她最多还有多长的时间？”
大夫看了看老妇人，此时老妇人在服用了那枚丹药之后，如今的气息逐渐恢复了正常，脸上也增添了一些血色。
“续命丹最多能支撑一个月的时间，这也幸亏我早些年得到仙人指点，会一点炼丹手法，不然，她恐怕过不过明天！”
说到后面，大夫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续命丹非常的有自信。
陈默见状，只能哈哈一笑。
确实只会一点炼丹手法，丹药都糊了。
不过还能坚持一个月的时间，看来也没这么急。
也罢，暂且先等一等吧。
打定主意之后，陈默正了正脸色。
“大夫，多少钱？”
说着，陈默就要从口袋里面掏钱。
可谁知大夫摇了摇头，淡笑道。
“不要钱，这个老妇人我认识，就住在不远处的院子里，那会身体还很健朗，一家人也很幸福，可惜，世事无常啊！”
说着，大夫又叹息了一声。
“之后发生了事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形，这一次就当是我做善事吧。”
说这话的时候，大夫脸上明显的露出了肉疼的神色。
续命丹的炼制材料可不便宜，而且他炼制了十几炉才成功了一炉，更是金贵无比。
只是这老妇人正常的时候，是他们附近有名的善人，只是可惜，世事无常。
发生了事情？陈默有些好奇。
能够住在院子里，说明家境还算优越，现在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夫望了一眼老妇人，对着陈默招了招手，示意离远一点再说。
隔壁房间中。
大夫将老妇人的过往娓娓道来。
原来，这老妇人的儿子之前也是读书人，平日里也经常接济一些吃不起饭的平民老百姓。
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得罪了一个所谓的仙人。
从大夫的口中得知，那个仙人会飞，陈默估计，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境界一般不会很高，可能是堪堪达到神桥境的渣滓。
那个仙人将老妇人得儿子杀死了，然后又将其所有的家人残忍杀害，老妇人因为出门在外，没在家中，这才幸免于难。
等到仙人离去之后，老妇人回到家中，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当场便崩溃了。
之后便疯疯癫癫的离开了这片街区，在之后，大夫再也没有见过老妇人。
听到老妇人的过往，陈默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种事情，在这世界里不知凡几，老妇人不过是自己恰巧遇到了而已。
陈默最后带着老妇人和怜雪离开了医馆，虽然大夫不愿意收钱，但是陈默走时还是留下了一两银子。
而之后，陈默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不爱说话的老妇人。
老妇人在怜雪的帮助下清洗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还是有些虚弱，并且话不是很多。
只是没有大夫所说的疯癫，虽然虚弱，但是其笑容非常的慈祥，就跟一个寻常的老婆婆没什么两样。
只是自己一个人时会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而这些天过去，陈默的感悟也越发的浓郁了一些，隐隐间，陈默好像感知到了一些东西。
他的红尘历练，可能，在不久之后，就要结束了。
而此时，距离陈默红尘历练，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书写，凭借着前世的诗词储备量，陈默的儒道修为也已经抵达了开脉境。
原本如同凡人一般的身躯，也增强了一些。
虽然才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是陈默却看到了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领悟了一些以前不曾领悟的东西。
修士不会在意凡人的性命，但凡人，却是活在修士的威慑之下，朝不保夕。
如果，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够修炼，或许，这种情况就会解决了吧？
不过这也只是陈默的假设而已，毕竟，修炼不但看天赋，还要有修炼资源才行。
哪怕是以文入道，也需要天赋才气才行，门槛虽然低，什么人都能学，但是真正能够以文入道的人却是百不存一。
而现在，老妇人的生命，还剩下最后的半个月时间。
凡尘之苦，在于无奈和挣扎无望，但是他们从未放弃过生活。
这也和一些修炼者一样，虽然已经前路无望，进境渺茫，但还是不曾放弃修炼。
也许，这就是两者的共通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