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当疑似父女的二人，吹拉弹唱完毕后，迎来一阵掌声。
他们刚开始表演的时候，屋子里的人还七嘴八舌各自八卦，等歌女的歌声和老人的乐声一起，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向那二人看去。
直到一曲终了，众人还在回味那回肠荡气的余音。
百感交集。
最后回过神来，便是潮水一样的掌声。
此曲只应天上有！
虽然先前也有人唱过这被民间调侃是负心汉的歌，但是远不如这位女子的声音更有感染力和美感，远不如老者的琴艺。
辞岚也觉得意外，她敏锐的捕捉到，那歌女谢座的时候，起身的那瞬间，她的视线向她对面的卫棣投去一眼，那眼神带着畏惧和尊敬。
辞岚一下明白了。
感情，这是这厮故意弄来的。
辞岚磨牙。
突然觉得牙根好痒。
这是一个个的都来找她的不痛快是吧？这位更绝，直接带人过来对她唱歌。
卫棣装的很好，他听完后，意犹未尽的赞叹，然后转头询问意见，“辞大人觉得这曲如何？”
辞岚冷笑一声。
“此中女子，软弱多情、不懂及时止损、痴情错付，简单来说在我眼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
卫棣先是一愣，端着茶杯的手都僵硬了一瞬，随即回味过来，又忍不住“噗”地笑了。
不愧是她。
“辞大人若能一直保持这样直接犀利的样子，想必你我日后相处的会很有趣。”卫棣开始期待。
辞岚想都不想，“谢谢，大可不必。”
卫棣又是一愣。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想要请教殿下。”
辞岚和他掰扯的也差不多了，也该收点儿利息了。
卫棣用一种很夸张的语气道：“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你对我的好奇心。”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开始，就是产生好奇心。
“……”
辞岚真想一口茶水喷他脸上。
“素闻殿下每年都被礼部夸赞礼仪滴水不漏，在皇子中更是佼佼者，今日一闻，便觉得礼部那帮老家伙该告老还乡了。”
这贬损的语气，也就辞岚敢当着卫棣的面儿说，还不被他记恨的。
“哈哈哈哈！”
卫棣一边笑着一边摇头。
如此有趣的一个女子，叫他怎么放下？
更惶恐何时才会腻味了。
只怕是就像现在这样斗智斗勇一辈子，也不会腻烦的吧。
原来卫棣从未设想过他未来的皇后，会是怎样一个人，但是这一次，他开始期待，并且那个未来皇后的画像，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换成了辞岚的。
“辞大人请说。”卫棣正色道。
辞岚似有所思道：“四皇子如今风头无两，陛下冷落殿下，说句大不敬的话，隐隐有废太子，改立新太子的意思，为何殿下一点儿不着急？殿下一派的人，据听说四皇子的幕僚不管怎么拉拢都纹丝不动，不受诱惑，对殿下忠心耿耿，我很好奇，殿下是有什么手段，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护，甚至到了这个关头，还依旧不改初衷呢？”
辞岚开门见山。
与其一点一点探寻，让他起疑心。
不如将全部疑问都抛出去。
让他应接不暇，也想不起来怀疑。
卫棣顿了顿，视线看向远处。“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支持您的那帮人，都是有把柄在您手上的？”
辞岚很聪明的从他的话中提炼出这一点。
卫棣扭头，看向辞岚。
答非所问道：“正如我方才所说，而同样，这世上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四弟想和我争，他还太嫩，若有机会，辞大人可以劝告他一两句，他听不得别人的劝诫，对你的话想必会顾念三分。毕竟我们兄弟几个，活下来的不多了，父皇也不爱看到兄弟残杀的场面，何必非要送死？”
卫棣此话说的过于狂妄。
可是他眉宇间又是那么平静。
好像在说一件定局已分的事情。
辞岚脸色不太好。
“我看不用了，殿下若真那么好心，五皇子的冤魂有该找谁？”辞岚毫不客气，戳他的脊梁。
果然，这一句，成功的让卫棣黑了脸。
即便善于伪装，也有自己的弱点。
他一时忘记，曾经的那些黑点，辞岚都知道，甚至他很有理由怀疑，即便她暂时不知道，通过她的神算的能力，也能推出个八九不离十。
呼吸有些急促。
“辞大人，说话要讲究证据，这可是不久前，你亲自对你家婶婶说的，那日辞大人声东击西，反间计，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听闻您的英勇壮举，令我很是钦佩。”卫棣试图转移注意力。
辞岚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殿下既然没有诚意解疑，那我便告辞了。”
辞岚要走。
“辞大人若真想知道，可就无法脱身了。”卫棣勾唇一笑，一句话成功的留住了她，“若是加入我的阵营，我定然是知无不尽，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选择权在辞大人你的手里，只要你点头，不管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定然都会答应你。”
卫棣许诺。
好一招以退为进。
辞岚若不是活了两世，且前世按照现代人那样尔虞我诈的方式活着，根本就不是这人的对手。
“殿下未免胃口太大，我不过问了一个问题，殿下却想借此让我把身家性命都双手奉上，殿下，您觉得这样真的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朝臣若不站队结营，一旦朝廷有什么风声，被拉出来顶罪的，一定就是这样的倒霉蛋。而整个大卫放眼望去，除了我，辞大人还有别的更好的人选吗？还是辞大人对那臧邵还抱有期望？”
辞岚看出他眼中的讥讽。
火大。
“殿下，激将法对我没有半点儿用处，小心在我身上使，弄巧成拙。”
辞岚淡定道。
“……辞大人说笑了，我只是有一颗求财若渴的心，看到才华不凡的都想要拉拢一番罢了。”
鬼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