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枯荣君的枯荣殿只站在外面都觉得富丽堂皇。
池牧野从密道里钻出来的时候，首蛇居然已经守在门口了。
虽然池牧野没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碧落君的名号是掏钱买的，但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东西的。
从地道出口到首蛇跟前这么一小段路的距离，他就已经回忆完了白子衣平时说话动作的所有细节，所以在首蛇上前来的时候，他已经模仿着白子衣，对着首蛇腆着脸谄媚地笑道：“您怎么还亲自出来了，君上在里面吗？”
首蛇不疑有他，“那三个废物杀手失手了，君上这会正在里面发火呢。”
三言两语的功夫，池牧野就已经连猜带套从首蛇嘴里把枯荣殿这里发生的事搞清楚了。
被派去杀他的杀手失手就算了，还让黄泉宗的自己人给一股脑当刺客给逮了，枯荣君这会正因为这个事上火，所以召了同样卧底在牢中的白子衣回来，想要弄清楚在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好巧不巧，他们碰上的对手是秦窈，不管是给白子衣和自己换脸，还是把白子衣彻底扣在身边，秦窈都做的天衣无缝的，枯荣君这边愣是没察觉出来不对劲。
池牧野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
“君上就在里面，”首蛇指了指门，“你自己进去吧，我还得在外面等个贵客。”
贵客？听见这两个字，池牧野不留痕迹的挑了挑眉，说了声“好”以后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明日就是葬礼，他倒是要看看枯荣君这个老东西到底想要做什么。
牢房内。
秦窈躺在地上佯装已经睡熟了，实际上正在脑中死死盯着枯荣殿的地图。
【……柳瑞？】系统也跟着秦窈的注意力一起关注着地图上的一个白色图标，【柳青青她爹这效率可以啊，这么快就到了】
说完之后就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归一门的人只来了一小波，此时都留在酆睺山外，俨然一副安营扎寨的架势，而且来的也都不是什么精锐，怎么看都不是过来救自己宝贝女儿和好徒弟的架势，而此时他本人孤身一人到了枯荣殿外，这显然是一个丝毫不担心里面的人会对自己不利的表现。
秦窈眉头皱的很死。
她没看完全书，但是在书中，到了中期时已经隐约有了正道仙门里有个大人物在和黄泉宗勾结的端倪，秦窈记得自己当时和同样当博主的姐妹一起猜过这个Boss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还没等到这个正道的大人物真的出场，她就已经穿到了书中。
【柳瑞毕竟是归一门的掌门，】秦窈坐不住了，【如果这个反骨仔真的是他，那也就是说他从碧落君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和枯荣君勾结了】
系统哑然。
而秦窈则环视四周一圈，柳青青正在自己身边睡着，但是也没有睡很熟，迷迷糊糊感觉到秦窈在看自己，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你还不睡啊……”
说完之后她看秦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认为她在为明天的事担心，于是主动坐起来安慰秦窈：“别担心了。”
“我爹最疼我了，他收到消息后明天一定会到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赶到酆睺山了。”
“有他在咱们明天一定能得救的。”
谁能拒绝被美女安慰呢？秦窈垂下眼睑轻笑一下，拍拍她的肩膀后才开口：“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睡吧。”
三言两语重新哄好了柳青青，看着对方重新睡了过去，秦窈没忍住叹出一口气来。
【现在还不好说，】秦窈站起身来，【为了防止万一，我得自己去看看】
得亏她没把所有期望都放在柳瑞身上。
这么想着，秦窈就已经悄悄走到了那条她走过的地道入口处，这地方在地下，能直接到枯荣殿的地底下，秦窈思忖片刻，趁着夜深人静直接钻了进去。
——
“废物！全是废物！”枯荣君站在桌子后发火，看见跪在自己面前的“白子衣”就气的脑子疼，顺手抄起桌子上的砚台就朝着对方砸去。
池牧野不动声色偏了偏头，避开了。
砚台“哐”的一声砸在了侧面的柱子上，给纯金的柱子硬生生凿了个坑出来。
“君上您先息怒。”池牧野模仿着白子衣的样子，弯腰将砚台捡起来后恭谨地放在枯荣君的桌子上。
枯荣君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池牧野身上，有点狐疑地眯了眯眼。
按照他眼线的说法，牢中发现杀手的时候，白子衣似乎是去了蛇壹跟前，两个人似乎是有交手……枯荣君心中一紧，他让蛇壹这三个人去杀池牧野的事白子衣应该是知道的，不帮着蛇壹就算了，居然还想动手阻挠？
想到这里，枯荣君心中的疑虑更重了。
他手指抵在鼻尖处，鹰似的眼睛因为年纪大了，虹膜上浮着一层黄浊，但瞳孔深处的精光还是刺过这层黄浊落在了池牧野身上，像是想剥开他的皮肉仔细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端倪。
“蛇壹他们一直都是首蛇自己养的杀手，废物一点也正常，”察觉到枯荣君眼神中的质疑，池牧野倒是也不慌，他看着眼前暴躁又阴险的老头，从容捏起了白子衣那副谄媚的嗓子，“反正他们现在被抓了，您就当替您自己清理门户了。”
说完之后他还不忘冲着枯荣君贼眉鼠眼地眨眨眼，“万一事情暴露了，人都是首蛇的，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枯荣君：“……”
半晌之后，他从自己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沙哑的嗤笑声。
枯荣君觉得自己刚才质疑白子衣是不是换人了的想法简直蠢到可笑，这种时候了还有空惦记抢功劳和排挤同伴，果然是只有白子衣这种没有脑子的废物才能做的出来。
他瞥了池牧野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池牧野连连点头应声，“是，我也觉得首蛇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话说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忙不迭到枯荣君面前，“您，您在说我？”
“因为抢功劳坏我大事，要不是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明天就直接滚去给池牧野当陪葬吧。”枯荣君话音落下，抡起巴掌就要扇在池牧野脸上，然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首蛇的声音——
“我们君上有不亲自迎客的规矩，您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