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霸道，却也将叶晚苏气了个够呛。
“滚出去！小畜生，你给我滚！”
沈知絮向前几步，突然勾起唇角，暗了眸光，道：“师尊因何气恼？师尊不是说爱我如爱苍生吗？师尊肯为苍生付出一切，怎么却连糊弄徒儿说一句永远属于我，也不肯。师尊的爱，还真是双标。”
叶晚苏不着痕迹的向后缩了缩，唤出重华，一鞭子便是要朝沈知絮抽去，谁料这次沈知絮非但没躲，还连可怜也不装了，他一把握住了重华，逼近叶晚苏。
“师尊，这种游戏你究竟还想玩到几时？徒儿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些仙道老头，有多介意这些出现在你身边的小白脸，可你为什么就是装作毫不在意。你知道的，我想同你亲近，想做你的影子，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你除了为了搪塞我而做出的承诺外，却让我看不见半点真心。”
“你就是这么想的？”
沈知絮俯下身来，掐住了叶晚苏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道：“是啊，师尊不就是这么做的嘛！我不是孩子了，我也从未将你真的当做过师父，从遇见你那天起，我对你的企图就从未终止过。不是徒儿对师父的依恋，也不是稚子依恋温暖，而是真的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是男女之情，是低微蝼蚁，贪恋天上明月，遥不可及，却又无法终止的爱慕。”
叶晚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贪婪的用手正摩挲着自己唇瓣的孽障，她不知该再驳斥些什么好，沈知絮的这人，他的这份情谊，于自己而言，都着实沉重了些。
关于男女之情，是她从未肖想过的情愫，说来其实她也不懂应该如何回应。
……
这一夜，小畜生又用上了他最拿手的定身诀，让叶晚苏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胡作非为。
清晨，阳光照进屋内，沈知絮一夜未眠，他一直紧紧盯着怀中的叶晚苏，好像只要稍一松手，他的师尊就会消散。
叶晚苏醒来时，正好便对上了这人眼眸，吓了一跳，有些恼怒的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沈知絮舔舔唇角，收紧了手臂，强行与她靠着头，软着声音道：“师尊，徒儿真的好喜欢你，好爱你。你能不能多看看我，也多试着来爱爱我。”
“你还想如何？欺师灭祖的事都做了，还想奢求什么？”
沈知絮似乎像是就在等她这句话般，来了精神，猛地半撑起身子，眼眸亮亮的道：“想要个名分！不是师徒间的，是夫妻间的。”
叶晚苏凝眉，呵道：“胡闹！你疯了吗？”
“没疯，怎么师尊如今神魂居于他人仙体，这心性也变得像凡俗了？徒儿听闻，下界常有那痴心的女子苦守那无情的郎，好时蜜里调油，可一旦说上这婚娶，女子想讨名分一事上，男子下了床便翻脸不认人了。师尊可想做那无情郎？”
“沈知絮，你无耻！”
沈知絮笑笑不以为意，继续道：“无耻也是师尊教的，况且这事儿，我本也没错。人界花楼中，时常还会给小倌儿立个牌坊，怎么，徒儿难不成连个小倌也不如？”
叶晚苏被气得深吸了一口气，她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身体如今情况特殊，只怕早晚得被他气死。
重华的蓝光火焰骤然翻腾，沈知絮瞟了它一眼，笑道：“师尊，你就算再喜欢这种的花样，也总得体谅一下徒儿身上这些未愈的鞭痕吧！”
说罢，他还故意撑起身子，扬了扬下巴，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自己脖颈上那圈红痕。
“沈知絮，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
沈知絮俯身，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蛊惑的哑声道：“师尊教我。”
……
叶晚苏带着沈知絮在落云山住了一月后，体内残魂安定了不少，又见沈知絮属实算是装不住乖巧了，好像随时都能发疯再屠一次山。
玉清真人和宋望晴也被他折腾的够呛，就连那棵人参精，也成了个秃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知絮拔光了它头顶的绿叶子，还有周身的须子。
送别那天，沈知絮将叶晚苏搂在怀中，一点儿单独的时间都没给玉清真人留，甚至在转身走了一段后，突然回头，勾起唇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叶晚苏心中清楚，这或许是她这两辈子里，最后一次回落云山了。
不过好在，玉清真人已经告诉她下一处残魂之所在了。
……
多时未归，这人界当真是更破败了，因着叶晚苏也瞧见了自己的真面目，自己原本给她营造出的太平也被打碎了，沈知絮索性也懒得再装了。
没了结界幻境笼罩的人界皇宫，显得格外阴森诡异，大殿正中，满是枯骨，长阶之上一片鲜红，就连那些同叶晚苏朝夕相处过的纸人，没了修饰伪装，便也只是一缕丑陋的怨煞鬼魂。
沈知絮还是整日里围着她扮乖讨好，只是他的偏执乖张却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日子久了，叶晚苏也渐渐摸索出，同他相处之道，故而将人训得还算服帖。
只是这再寻残魂，以及答应过找到林北音的肉身这两件事，始终压在她心头。
在她惆思之际，一株散着微光的熟悉桂花，顺着窗子，飘到了她眼前，叶晚苏轻轻将它捧起。
却见桂花突然光亮闪烁，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花中传来：“神尊，救我……”
叶晚苏一惊，可当她刚准备问些什么时，殿门便被推开了，她只好赶忙将桂花藏进妆奁底层。
故作平静地翻着手中书本。
可沈知絮却还是察觉出了异样，他轻轻嗅了嗅，道：“师尊今日可是用了桂花油？好香啊！徒儿已经很久没闻到过了。”
“不喜欢吗？”
沈知絮挑挑眉，亲昵地俯身将她环住，在她耳边柔声道：“喜欢，师尊的一切徒儿都喜欢。只是师尊，可千万别骗我才好。”
叶晚苏笑笑道：“这话也是为师想对你说的，沈知絮你藏了太多秘密没告诉我了，一点都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