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囡囡，你是想给我讲一个怎样的生死离别的故事？”
宋悦握着苹果的手指僵了僵，苹果皮子上覆着的水珠冰冰凉凉入她手指,冰的她蜷了蜷手指。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嗯。”
贺朝国看着水滚起泡，关火，神色平常，“边吃边说？”
“好。”
只是,该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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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国端着两碗饭放在桌子上，两人相对而坐。
面碗上蕴蕴升起淡淡白雾,模糊着两人视线。
宋悦抿嘴,“那你不许打断我。”
贺朝国失笑,“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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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用筷子夹起两根面条,又放下筷子,静静看向贺朝国。
贺朝国夹一筷子面条,“怎么？”
宋悦微摇头，说的艰难,“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其实,还有一个孩子。”
贺朝国惊了：“媳妇，你说什么？”
宋悦轻咬嘴唇,慢慢揭开心尖上的疤痕，那是一片鲜血淋漓。
她眼睛含着水汽,蕴着红,“你也曾给她起名为清清。”
贺朝国几乎在瞬间便想起那些梦境,手中筷子掉在地上,木着声音，“然后？”
“那时候，我们关系没有这么亲密。”宋悦顿了顿，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我刚生完孩子，也是在娘家做的月子。你也是过年回来。那个时候，我远没有现在成熟懂事，端着架子在家等你来接我。”
“后来，去你们家过年，我表现也不好，经常和二嫂吵架。再然后，你出去当兵，我回娘家。妈和大嫂帮我照顾孩子，日子过得其实也很好。知道咱妈过生日，你喊我回去住一段时间。”
宋悦转过眼，眼泪“滴答”一声，落在面汤里。
她擦去眼泪，身子却好像莫名从故事里抽离出来，像是旁观者般回忆那些情节。
“我不愿意去。但那时候，我跟妈还有你的关系都不算太好。你跟爸爸打了电话，我是被爸爸强行送回海平的。”
过去一世，宋悦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怨恨。
“那个时候，清清刚学会走，小小的一个，特别喜欢撒娇，腻在我怀里。”宋悦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葡萄般的黑亮眼睛嵌在白嫩小脸上，妈和大嫂把清清喂得跟现在差不多，小胳膊跟个小藕节似的。旁人走过来总喜欢逗她喊人。她那时候会喊得人不多，只会喊个爸爸妈妈。小小的奶音，腻歪极了。”
贺朝国脑海里几乎都能想象到清清样子，也笑起来。
清清像囡囡，都是爱撒娇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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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回家住的那个月，家里日子过得其实也不是很愉快。我和二嫂经常生气，清清跟二嫂家的小儿子也经常也玩不到一起去。”
“后来，咱妈过生日那天，咱们两个隔着电话又吵了一架。那时候，家里人多，家里几个孩子都闹在一起玩。正琪喊着清清也一起去玩。我不放心清清，一开始没有让清清跟着去。”
贺朝国觉得到了关键时候，下面的结果并不是他想听的，可他还是问了。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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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宋悦素着一张小脸，看着眼前的一碗面条，一点胃口都没有，放下筷子，擦了擦手。
“快开饭的时候，你又打来电话。说来可笑，你那时候对我极其不放心，怕我忘记给你妈准备礼物。特意让你战友把东西送到门卫，说是我准备的。”
“也就是趁我出去拿东西的时间，正琪抱着清清去到了河边。”宋悦心口一绞一绞，像是有无数针刺在心尖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疼痛。
她似自虐般问贺朝国，“后面的，你还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