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棠鹿灵坐在他们三对面，慢悠悠地说道：“他们来探望司将军。”
“原来如此。”云辞也没多想，径直走到她旁边椅子前，撩起袍子落座，“可惜司将军......”
他愣了下，似乎在想能不能说。
“司将军中毒一事，我们也知道了。”君离澈刚刚和大夫人碰过面，夫人面上藏不住事，忧虑和悲伤都显露在眼中。
只稍一问，她就说出司将军重病之事。
“听闻这毒只有去万疆国才有法子解，到时我跟父皇......”
“太子殿下。”君丞轻咳了一声。
快到收成的季节，父皇断然不会派兵，恐怕，会暂且瞒下这事，再给司将军追授封赠。等粮食大收成，再翻出这事作为清剿边境的理由。
君离澈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一黯，袖袍下的手不禁收拢。
棠鹿灵眼神在几人身上流转，最终停在九王爷面上。
他垂眸喝茶，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察觉到她若有若无的打量，祁阎轻抬眼皮，勾唇一笑，温和中带着某种暧昧。
......
妖孽。
而他身上穿着，便是海兰之家的定制衣袍，殷红和金线的完美搭配，更衬得他眉眼如画，异常俊美。
棠鹿灵恨得不把自家logo印在上面，狠狠打一波广告。
“鹿灵，你干嘛一直盯着王叔看？”云辞的声音突然响起。
看似无辜的一问，却像丢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头。
君离澈下意识看向她，眼眸中闪过微妙的情绪。
“好看呗。”
棠鹿灵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端起杯盏挡住微微抽动的唇角。
云辞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不到你也如此肤浅。”云辞啧啧两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两眼又不等于要嫁给他。”
听到这话，君离澈隐隐松了口气，暗暗瞥了眼九王叔。
他始终噙着清浅的笑意，目光落在棠鹿灵脸上，像是在看自家养的顽皮小狗。
不对劲。
君离澈顿时警钟大响，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他明明送了手帕给红灵大师，又对棠鹿灵眉目传情，还和雪国公主纠缠不清！
他袖口下的手用力攥紧，直到指节泛白。
“姑娘家，还是矜持点好。”君丞若有所指地说。
棠鹿灵柳眉轻挑，还未开口，就瞥见门口进来的女子。
她一袭雪白长裙，薄纱轻覆，随着微风摇曳，衬得仙气飘飘。司卫兰按着母亲的意思步伐端庄，裙摆下的脚差点扭成麻花。
大夫人就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向厅堂的众人。
“久等了，请移步膳厅。”
圆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刚从厨房笼里端出，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司卫兰早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可母亲的手在桌下拍了下她，示意她克制。
她只能等太子抬手夹菜，才慢吞吞地夹起面前的素菜。
一旁的棠鹿灵正大快朵颐，瞥了眼小心翼翼吃菜的司卫兰，她头上戴着玉钗和繁琐的花饰，不能低头。
趁大夫人不注意，她夹了块红烧肉到她碗里。
司卫兰眼睛一亮，飞快夹起肉塞进嘴里。
两人偷偷摸摸的行为落入对面几人眼里。
九王爷微眯起眼，并没怎么动筷子。他心里默默计算着：红烧肉一块、糖醋里脊一块、红烧肉又一块......
娘子很喜欢红烧肉。
他也夹了块，细细揣摩其中的味道。有淡淡的酒香，微甜。
云辞忽然说：“都尝尝这个汤，卫兰炖了很久，然后鹿鹿又添加了神秘的佐料，我能喝十碗！”
九王爷和君离澈同时端起了汤碗。
......
“好喝。”
两人异口同声。
君离澈不禁又瞥了眼九王叔，但对方始终漫不经心的模样。
一旁的君丞看在眼里，语气不由沉下：“一般般。”他尝了口便放下碗，那香味却勾得他舌尖干涩。
大夫人见太子赞许，很是高兴，眼睛都弯成月牙：“这是卫兰第一次下厨......”
司卫兰扶着沉重的头饰，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一旁的棠鹿灵憋着笑，在桌下拍了拍她的腿。
幸好彩璃打断了大夫人的念叨，大声说：“都尝尝我做的红烧肉，简直是世间美味。”
“不像是你的水平。”君离澈老实说。
“你别小瞧我。我跟棠大厨多学几日，就可以打败御厨了！”彩璃得意地扬起下巴，盘子里的红烧肉所剩无几。
“棠大厨？”君离澈目光望过来时，棠鹿灵下意识别开脸，却对上另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眸。
啧，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她索性低下头，扒拉着碗里饭。
“那可不，咱鹿鹿可厉害了，谁娶到是谁的福气~”彩璃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吓得她筷子差点掉下。
棠鹿灵面上笑呵呵，在桌子下捏了下她的大腿。再说下去，她脚趾就要抠出一室一厅来。
可司卫兰却极力附和道：“棠妹妹年纪也不小，还没有心上人。不知道哪般厉害的公子才能入得了妹妹的眼。”
她声音婉转起伏，跟唱话本似的。
不过下一秒，她大腿就被母亲掐了下，乖乖闭上嘴。
饭后，几人便去院子里闲聊。
司将军不喜高调奢侈，院子里只种植了普通乔木，不过冠大叶茂，坐在下面藤椅上，很是凉爽。
“话说，明日咱们就要和千刃学院那帮家伙见面了。”云辞嘴里塞着糕点，话却不闲着。
“怕什么，迷幽山可是我们的主场。”彩璃说。
“不可轻敌。”
君离澈微微蹙眉，传闻千刃学院里有一天才，邪灵双修，不可小觑。
“我想想，出战那五个人，只有两个我认识。一个是莫尤，还有个是白家的，陶婉芝的表哥，白鲟。”云辞说。
听起来像某种鱼类。棠鹿灵心里想着，忍不住憋笑。
“你干嘛一副想笑又不笑的样子，陶婉芝这次溃败，白家肯定得找你麻烦。”云辞叹了口气，双手抱着胳膊，“跟你走在一起，危险很大呐。”
“你想多了。”彩璃毫不留情地说，“你成为拖油瓶的可能性更大。”
白家。
棠鹿灵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寒意。上次自爆的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早被炸成筛子了。
她思绪飘忽时，突然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鹿鹿，我们来玩大冒险吧。”彩璃语气很是欢快。
她却是眼皮一跳。
上次在荷院，午后想玩点游戏消食，她就提出了“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司卫兰和彩璃一听规则便懂了。
没想到彩璃这么喜欢这个游戏。
“大冒险？”云辞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