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馆、大排档霓虹招牌姹紫嫣红。
如织游客在鳞次栉比的食肆间穿梭，灯光与灯光相连，将整条街道映照通明。
陆平穿过庙街。
回首望了一眼。
他一时间恍然，仿佛明白了现在的时局。
里世界的跨国巨头集团蔚蓝科技与深空制药，还有不久前见到的改装义体人……这分明就是他娘的赛博朋克时代的前期！
也就是说，如果赵国失败了，里世界的跨国巨头将会真正由暗转向明。无政府，科技巨头控制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草！”
“草！”
陆平啐了口唾沫，骂了一声。
这样危险的时代，与他一个普通职员有什么干系？他就想安稳的当个情报贩子……算求，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他望了一眼马路对面的茶楼，单手插在口袋走了过去。当迎向路边的栏杆时，左手一撑，模仿着电影里林家棟翻栏杆的姿势过了马路。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
“？”
陆平没有回头看。但走出两步后，他回过神，眼神微亮，内心浮现出了些兴奋。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是他一时情绪烦闷，就做出了这么个动作。
“还好没出丑。”
“要是没翻过来，直接栽倒在马路上。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去想象。或许是这一秒撞在马路牙子前，下一秒照片和视频就出现在了官方隐秘部门的指挥室屏幕里。”
“下次不能干了。”
陆平警醒。
在他身后，周尔薇略微一顿。连忙加快脚步，伸手阻拦正开过的车辆。紧跟着，调酒师老马与李师傅互相对视了眼，同样穿过了马路。
很有年头的茶楼，三个阿叔围着围裙忙活在餐桌间。
“客人。”
“只剩那边一个小桌了。”
阿叔抬起头，掬着笑道。
陆平应了声。
他的目光在不大的店铺里扫了一眼。挤得满满登登，许多的老客拼桌坐在一起，通向二层的楼梯口，两位黑衣保镖门神般站着。
偶尔有老客望向那保镖，但也不意外，继续吃起了餐。
“来一份车仔面。”
阿叔端着大茶壶添了水。陆平随意道。
周尔薇坐在了边上：“阿叔，我要份炸鱼蛋就行了。”老马与李大钟则分散开，在陆先生四周拼桌坐了下。
上了面。
陆平大口吞咽着面，吸溜的动作忽而停下了。
也没回头，筷子还夹着面，平静的唤了一声：“老马。”
话语声不高。在这一间喧闹的餐馆里并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但坐在陆先生身后，时刻将注意力停留在陆先生身上的调酒师老马目光一凝，略微直起身子。
“去吧。”
“都到这了，怎么能不拜访一下你的师母。”
陆平嘴角扬了扬，笑着道。
话罢，他继续吃起了面。官方隐秘部门那边，需要陆平把香江的一些势力梳理，为他们重新牵线搭桥。
时间紧迫。
不过再紧张，也要先建立起自己的地头蛇渠道网。
情报里，陈老前辈的红颜之一佛爷，曾经暗八门兰门的掌舵人，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而兰门，亦被称为绿林响马，是名暗八门里最危险的一小戳存在。
“是！”
老马，应了一声。
他将最后一粒炸鱼蛋吞咽。抽起纸张，从容的擦拭起嘴角，随之起身，向黑衣的保镖阔步。
另一个方向。李师傅依旧吃着一碗云吞，只视线的余光紧紧跟随着老马。
…
“他们的目标是佛爷？”
燕京城，隐秘部门办公室。
q目光里露出思嘱。
他同一时间，将关于佛爷的资料调度了出来，眼眸快速的略过。
这位佛爷称的上是个传奇。年龄有一百岁了，在香江整个地下世界的圈子里有着非常高的威望。而且，据他们所知，即使在那个区域，佛爷也依旧没有站队，不属于里世界两大集团，亦不愿意和他们接触。
“莫非，这位佛爷和陆先生身后的势力有关系？”
他猜测到。
…
“这位先生！”
“这位先生！”
“抱歉啊，楼上暂时不营业的！”
刚上完餐。
站着休息一会，戴着眼镜的阿叔手在围裙上擦拭。这时，他注意到了店铺里向楼梯走去的老马，连忙小跑过去，掬着笑容说道。
适时。楼梯边的两位黑衣保镖，亦开始将灼灼的目光凝聚在老马的身上。
“我来拜访一位前辈。”
老马温和道。
他轻推开阿叔，走到楼梯前。还未停下，就能够明显的主意到，那黑衣的保镖将手放在了腰间。
“劳烦通报一声。”
“我本无意入江南，奈何江南入我心。”
老马抱拳拱手，温润的话语声在两位保镖耳畔回响。两位保镖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放松的动作，只其中一位透过耳机沉声汇报道。
不多会的功夫。
楼上传来脚步，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他如炬的目光第一时间与老马直视，男人一出现，两位黑衣保镖忙恭敬的让开。
“佛爷要见你。”
男人收回目光，沉声说道。略微停顿后，探出了手：“请！”
他幼年时被佛爷捡到，跟随了佛爷半辈子，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佛爷只听到这样一句诗词，就露出了那般的反应。
“谢谢！”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张养浩。”
语气生硬。
老马浑不在意，迈步脚踩在了木质的台阶前。
拐过转角，还未来得及打量向二层，破空声响起，身材瘦如猴子般的男人单手成爪向其抓来。
老马抬手上推，像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招式的路数，顺滑的扣住手腕将力化解。
两人就在方寸间，在手间博弈起了功夫。
只片刻，瘦猴一样的男人后撤了一步，站在了边上。
这时。
老马终于能得以望见这茶楼的二层。靠窗的一面，已经上了一百岁的佛爷像是一滩肉山，头发花白，瘫软在藤木编织的躺椅前。
佛爷没有看向他，只安静的望着窗外。
她身后，肃然的立着五位中山装下属。
“陈士林是你什么人？”
许久后，佛爷转过了脑袋。与之年龄，与之外表完全不同，不显年纪的空灵声音，在茶楼二层响起。
老马被那目光注视，他莫名的察觉到了一阵慑人的压迫感。
回想起师傅。
映照着情报。
老马在距离佛爷几步远的位置停下，然后弯下了膝盖，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地，将脑袋磕在了地板前：
“陈冬生——”
“叩见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