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身边的牛兴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脸就黑了。
强忍住没有呵斥出声。
牛兴达可是认识季初棠的。
当初招聘季初棠进公司，都是江肆直接给了他季初棠的简历，让他直接给季初棠发招聘信息。
季初棠又不是大众脸，这样貌谁看了也会一直记着。
其实也是因为他特意交代了季初棠所在小组的项目组经理，不能为难她，照顾着点。
就被刘雨等小心眼多心思的女人给记恨上了，还胡乱揣测。
江肆双手抱胸，感叹。
“小姐姐好凶啊，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江肆也只看过季初棠的简历照片。
牛兴达沉着声对江肆说，“肆少爷，那是季初棠。”
江肆眼睛又是一亮，“季初棠？”
牛兴达点头的功夫，江肆已经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季初棠斜眸看见站在门口的江肆，以为就是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并没有在意。
江肆也不出声，安静地看着季初棠收拾人。
牛兴达站在原地千思百转了一会才向着卫生间门口走。
肆少爷到底是来找刘雨的还是季初棠的？
他一个刚回国的豪门少爷，打哪儿认识这么多上班族？
牛兴达站在江肆旁边，发现季初棠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嗯哼”一声提醒她。
季初棠回头，愣了一下。
随即又回头，拿着清洁工放在角落的拖把，连着刘雨的脑袋，一起在水龙头下涮了涮。
这才松开手，退了一步。
刘雨瞬间跌坐在地，头发早已披散开，又脏又湿地粘在头上。
她原本还化了妆，此时假睫毛半掉半粘地竖在眼皮上，眼睛被脏水冲得睁都睁不开，丑态毕露。
季初棠拍了拍手手掌，冷笑道。
“记得长记性，别长了张嘴就知道吃屎，满嘴喷粪。”
一旁的牛兴达实在看不下去了，沉着声问季初棠。
“季初棠，发生什么事都能好好解决，你这样对同事，哪个公司还敢要你？”
季初棠这才看见牛兴达。
她现在对这个公司的所有人都不待见，能有将员工带去包厢下药陪酒的领导，能是什么好公司。
“有没有公司要我，和贵公司并没有关系。”
说罢，季初棠就直接跨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季初棠！你什么态度！？”牛兴达怒吼。
“吼你妈呢？”江肆抬腿就踢了牛兴达一脚。
季初棠看着眉梢一挑，倒是接了江肆的话。
“这样的不孝子，我要不起。”
季初棠没有再停留，大跨步往电梯门口而去。
江肆对着牛兴达冷声说，“这个被冲的就是刘雨吧，给小爷看着，跑了后面的事你就替她受。”
说罢，他快步追上季初棠。
“姐姐，你等等我。”
季初棠斜眸看他，“为什么叫我姐姐？”
“帅啊。”
季初棠，“.....”
季初棠不想搭理这个中二少年。
电梯到了楼下，她脚步如飞地向外走。
江肆却是不依不饶地跟着。
“姐姐，棠姐，你搭理一下我。”
季初棠被他烦得简直想捂住耳朵。
但他江肆依旧继续在叫她。
“嫂子，那我叫嫂子，你总得应了吧？”
“我哥是迟宴北。”
季初棠脚步猛地一顿，江肆直接想着季初棠后背撞来。
季初棠动作麻利地侧身躲开。
躲过了与江肆的接触，却是撞上了旁边疾步路过的女人。
女人戴着口罩，妆容精致，打扮倒是很休闲。
重点是她竟是季初棠认识的人。
“周子琪。”
“季初棠。”
两人异口同声叫出对方的名字。
“好久不见。”季初棠笑着打招呼。
“是有些年了，你现在还好吗？”
“还行吧。”
周子琪不忌讳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季初棠。
穿着卡其色的衬衣防晒服，隐约能看见内里白色的吊带。搭配一条纯色的卡其色短裤。
整个人看着温柔又知性。
周子琪挑了一下眉，
“几年不见，女王怎么变得女人又温柔了。”
随即她的视线又移到满身少年气的江肆身上，“还换了口味，喜欢小奶狗这款的？”
季初棠，“......”
“大明星说话还是这样直白又刁钻。”
周子琪耸了耸肩，摸出手机，解屏，将二维码递给季初棠。
“加个微信吧，我今天还有点急事。”
“行。”
季初棠也摸出手机，与她加上好友。
等周子琪走了之后，江肆才继续开口。
“嫂子，你这朋友是个明星？”
“谁是你嫂子？”
“你啊，我不说了吗？我是迟宴北弟弟。”
季初棠来了兴趣，“迟宴北什么是有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半路出家的弟弟也是弟弟。”
季初棠没空在搭理他，她还要急着去舒宜家。
今天要不是想收拾一顿乱喷粪的刘雨，她都不来这了。
“你自己玩去吧，小孩，我还有事。”
说罢，季初棠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江肆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去收拾刘雨，那个办事不得力的牛兴达也得让他长长记性。
*
迟宴北早晨睁开眼的瞬间，突然就感觉，看见的世界都比以往更为明亮。
他第一时间，就给季初棠发信息，季初棠回得很快，但语气却处处带着生疏与礼貌。
迟宴北心底便突生起一股烦躁。
这股烦躁，等他出了房间门，见到江肆时，又再次全然变成了愤怒，悔恨与心痛。
昨天他吩咐助理调查这几年季初棠是怎样过的，江肆听见好奇，又全数揽了过去。
江肆原本是带着好奇的心态去调查迟宴北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当她有了初步了解之后，却是不敢再以调侃随意的态度与迟宴北说了。
“季初棠高考结束后就陪她爸爸去了北城的医院治疗。”
“高考因缺考一门，报考的是林业大学，林学。”
季初棠缺考的事，后来被季嘉月传了出去，迟宴北也隐约知道个大概。
但是却不知道她报考的是这么个专业。
他拧着眉重复问了一遍，“林学？”
江肆点头，“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报这个专业，不过我猜想她应该不是自愿。因为她大二就转了专业。”
“期间她还想过同修第二专业，申请过几种经济商业内的专业和商业法专业，不过都因为各种原因不了了了之。”
“总之就是，她非常想学这方面的专业，但是都没成功，最后大二转成了计算机平面设计。”
迟宴北听到这里，整张脸都已经阴沉了下去。
“继续。”
“回到最初说的，她爸爸再北城最好的白血病医院就医，但在同年12月还是去世了。”
迟宴北沉着声问他，“十二月几号。”
江肆没想迟宴北会问到具体日子，稍微想了一下才道。
“十二月三十号，火化时间是十二月三十一号。”
迟宴北的心倏地抽了一下，低声重复了一遍江肆说的日期。
“十二月三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