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华喉结动了动，他必须忍住，已经忍了这么些时日了，不差这一时。
他的娇娇看着明媚大气，实则在一些亲昵的事情上十分的羞涩，就像一只谨慎而容易应激的小猫咪。
他不能像第一次那般失控地对待她。
回想起那晚之后她看他那抹惊惧厌恶又排斥的神情，他受不住，哪怕现在回想起那样的眼神来，他仍然忍不住舌尖发苦，只能模糊掉她那晚的记忆，不让她记起那晚与她发生关系的人是自己。
镜华不知道，就是他的这番举动，使得原著里的顾尔笙阴差阳错被顾玉宁设计以为跟自己发生关系的是陆朝，从而开始了她悲惨的一生，死心塌地地爱上了陆朝，被陆朝和顾玉宁百般利用，吮骨吸血，榨干殆尽。
他也不知道，现在他面前的，是穿书进来的顾尔笙，她对那晚的事了然于心。
顾尔笙从屏风后探出个头来：“阿镜……”
镜华微微偏头，望向屏风。
可能是刚脱衣服的缘故，顾尔笙的刘海和鬓角头发乱蓬蓬的，像炸了毛还不自知的小猫咪，发丝乱得惹人遐想，她脖颈白细修长，只露出一小截，嫩生生的，散发着骨生花幽冷甜腻的香，从屏风后不断涌出……
镜华怕自己的眼神吓到她，连忙垂下眼帘，故作镇定：“怎么了？”
顾尔笙有些僵硬道：“你能不能帮我过去去衣柜里拿一下衣服过来。”
她方才就顾着浑身湿透了要脱，忘了衣服没拿，如今脱光光了，脏衣服扔在地上，她实在不愿意再捡起来穿。
屏风外有一瞬的沉凝。
镜华勉强沉静下来，应了声，走到衣柜前，看到了上下三层，分别放着外衣，中衣和……贴身衣物。
粉色的贴身衣物用上等的软稠职称，轻如鸿毛，薄如蝉翼，上面什么也没绣，干净地透着一股幽幽的小奶香。
镜华用尽了毕生的定力才将那些疯狂又病态的侵占欲压下去，拿了贴身衣物和中衣，走过去递给顾尔笙。
顾尔笙僵硬地道了谢，小脑袋又缩了回去，手忙脚乱地套衣服，难得地露出几分笨拙来。
屏风外，镜华坐在床边，眼睛扫过屏风，却见屏风缝隙间露出隐约的雪色，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袖口的金色暗纹，别开眼睛，有些自嘲地想着。
若娇娇知道她面前的是怎样一个病态又疯狂地渴求着她的人，比外面疯狂迷恋她的修士还要恐怖千万倍，恨不得将她锁进小屋子里，捧在手心，一辈子只供他观赏，眼睛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定然会害怕得即刻逃离吧？
他只能压下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以最纯粹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获取她的信任。
想要获得一只小猫咪的信任，就要先让它对你放下戒心。
镜华自认为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对他的娇娇，他可以等上千年，万年，甚至万万年。
突然，屏风后传来布帛撕裂的脆响，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寂静环境中，分外暧昧。
这撕裂声让他忍不住想到他初见娇娇那晚，他魔气攻心，失了理智，撕坏了小姑娘的衣服，她哭得好委屈，又可怜又可爱地抱着衣服说这是娘亲给她做的唯一一件衣裳。
再次见面，他的娇娇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却不记得他了，将他错认成镜华那老古板。
他生怕再惊着她，惹她厌弃，只能装作一派天真的模样，抱着私心腻在她身边，他太了解他的娇娇了，最是吃软不吃硬的。
镜华重新给她拿了件衣服，搭在屏风上，眼底不为人知的隐秘越发漆黑浓郁，说出的话却格外冷静克制：“听到你衣服撕裂的声音，这是新的，你换上吧。”
顾尔笙默了默，囧然地换上新的衣裳，从里间出来。
镜华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身上的衣服早用魔气烘干了。
顾尔笙松了口气，走过去坐下：“今日谢谢你，你怎么突然会出现在那儿？”
镜华依然背对着她，声音有些低落：“感知到你有危险，就出现了。”
顾尔笙从储物袋里找出伤药准备处理伤口，这才察觉到对方似乎情绪很低落，挑了挑眉：“你怎么了？”
镜华只背对着她，低着头，宛如一只失落的大狗狗：“娇娇，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顾尔笙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不会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坐到他旁边，将他强行掰了过来，赫然发现镜华一双眼睛红扑扑的，委屈得不行，眼底的金豆豆要掉不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满目干净，纯然是对她的信任和依赖，还有委屈：“我刚刚保护你，可是你打我。”
顾尔笙这才想起刚才情急之下灌注灵力打了他下巴的事，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被她打哭了。
见惯大风大浪的顾尔笙一时有些慌了手脚：“不是，我……刚刚是一时情急。”
镜华忍不住呜咽地哭起来：“娇娇你为了别人打我！我难过……”
顾尔笙哪见过这场面，尤其是对方还顶着镜华那张不染纤尘。
恍如谪仙般金尊玉贵的面容，哭起来竟毫无违和感，让她忍不住联想到了曾经养过的一只金毛，平日里神气得不行，一被她凶就会委屈，埋在她肩头嗷呜嗷呜地撒娇，掉金豆豆。
“哎……”顾尔笙下意识地把他当成大狗狗，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哭不哭，我以后不打你了。对不起好不好？要怎么样你才不难过了？”
镜华吸了吸鼻子，白玉雪山般挺窄的鼻梁皱了皱，鼻尖泛着绯红：“那你亲……亲亲我。”他哭得哽咽，好不容易才止住泪，一双狭长的眼沾着泪珠，纯然盯着她，眼底墨色被压抑到了极致，伪装得天衣无缝。
“我……”顾尔笙对着这张惑人心神的脸，她以前怎么从没发现，她还有爱看美人哭泣的特殊癖好。
别的男人哭起来也有他这么好看么？
顾尔笙没心没肺地想着。
镜华不满于她的分神，忍不住扬高了些声音：“娇娇！我要你亲亲我！不然我哭了嗷！”
顾尔笙头疼地扶额：“能不能换一个……”
镜华不说话了，仰着下巴委屈地露出被她打红的地方，就眼巴巴地盯着她看，宛如等待主人安抚的大狗狗。
顾尔笙暗暗唾弃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新时代女性，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亲一下又怎么了？做好心理建设，捧着他的脸，在被她打红的下巴上亲了亲：“可以了吧？”
镜华被她捧着，所有的热意全朝着脸上涌去，耳尖霎时变得绯红，喉结滚动，他的忍耐力差点儿崩塌，几乎到了要暗暗调动魔力才勉强稳住身体情动的地步。
他耐心又眼巴巴地看着对方，舔了舔唇，用最单纯的语气说出最暧昧的话：“不可以哦，要亲在嘴巴上，才能好。”
顾尔笙面容镇定，却也忍不住红了耳根，俯身凑向他的唇。
镜华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心跳如鼓，呼吸瞬间乱了，他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暗道一声不好，甚至来不及吱声。
一身衣服瞬间变得纯白，墨色双眼恢复到清冷淡漠的琉璃灰色。
“你在做什么？”